再说,这种日子谁要去看账本子?就连皇上都封印停笔了,我可没有那种操劳的心思。”
那丫鬟一脸为难,道:“夫人要得急,这一大早就开始催促奴婢过来,前两趟只看见大少夫人与大小姐在用膳便没有打扰。”
“她是急着看账还是急着要银子?昨日里刚说,哪就这么快弄出来?告诉她等过了十五再来。”周悦抬头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丫鬟,小姑娘冻的鼻子都红了,垂着头一副不安的模样。
“去,领她到厨下喝碗热汤再回去。这大冷的天儿真是作孽。”
她身边的丫鬟莺儿应了声,笑着脸儿迎了出去,拉着那个丫鬟的手道:“妹妹也是辛苦了,来回跑这么多趟。可是谁家正月里还去看账本呢?你家夫人也太不心疼人了。”
那丫鬟也没办法,只能愁眉苦脸道:“我能有什么法子?天还没亮就被喊起来,让我跟这里等着。”
“还没吃饭?那先跟这里吃点儿垫垫。”说话间,莺儿就把人拉着走没影了。
“初三她也要回娘家吧?”白若盼捧着热茶盏,道:“估计是手里没有银子,拿不出合适的礼,心里着急呢。”
周悦哼笑道:“你就知道她手里没银子?陈姨娘又不是没有嫁妆。虽然那点儿东西咱们也看不上眼,可是这一年好歹也有一百多两的银子呢。”
“她有嫁妆?”白若盼倒是有些吃惊。因为据她了解,这个陈氏吃用都是楚凌的嫁妆,似乎手中从未有拿出过自己的银子。
周悦干脆放下花绷子,那上面绣的东西也实在看不出是什么,难为她吭哧吭哧的绣了一早晨。
“就算是妾,也是从永阳伯府抬过来的妾,怎么可能一点儿嫁妆都没有?她过来,手里攥着个庄子和一个铺面,不过都不在京城,据说在永阳伯的老家,一个叫曹县的地方。只是庄子铺子都不算大,一年也就一百多两的产出。不过若只是自己花用也足够了。这么多年她也没用过那点儿银子,可不都攒了起来?算一算怎么也得一千多两银子了。之前让她补母亲的嫁妆,到底也是永阳伯府出的银子。”
“原来是这样……”白若盼啧了声,“可是她一点儿都不出,岂不是把永阳伯府都得罪了?”
“她怕什么?再怎么得罪永阳伯,父亲也是詹事府詹事,正经的三品官儿。那她就是正经的官夫人。虽然说没有诰命,但是永阳伯有用得着父亲的地方,自然也不能太过得罪她。”
周悦百无聊赖的摆弄着压襟上的络子,又道:“说白了,父亲与永阳伯府也分割不开。除非父亲能有着更大的靠山,否则他无论怎么厌恶陈氏,也只能让她做主母。永阳伯府那边也同样,就算厌恶陈氏,也暂时不能动她的位置。你看着吧,等出了正月,永阳伯府一准往咱们府里送人。对了,之前你说的那件事……”
“舅舅们已经在挑选了,毕竟得是能得了父亲青眼的,可不能太过随意。”白若盼放下茶盏,微微叹了口气道:“这府中真是心累。若是可以,开春我打算去庄子里住。”
“你还没住腻呢?”周悦忍笑道:“不过住庄子也有好处,至少不用看着讨厌的人闹心。我自己的庄子还养了马,算一算已经好久没去过了。”
“我是真的想去庄子上住段日子的,”白若盼正色道:“如今庄子里的人都换成了舅舅们帮我安排的人,也不会有人欺负我。而且我新买了种番薯的地,总得去看着才能放心。”
“你看着,那番薯就能长得好了?”周悦忍不住捏了捏白若盼的脸颊,“再说你一个姑娘家单独去住庄子,别人怎么看?而且在你多养出十斤肉之前,哪儿也别去。我可不放心。”
“那我跟嫂嫂去!若是嫂嫂要回来,就……就让二哥陪我!或者我去缠着外祖母陪我。我打算在庄子里弄点儿新东西,之前跟舅舅们说让他们帮我找各种各样的新式种子,大舅说年后开春会有个商队从紧北边回来,带了不少新种子呢。”
她还是魂魄的时候,没少关注粮食种植与牲畜养殖的事,只是那都用看的,难得能回来,怎么也得亲自试一试才成。
想着后世那么多高产粮食,各式各样的瓜果蔬菜,白若盼心里都是火热火热的。
一想起上一世饿了那么多年肚子,过得那样凄惨,就会让她噩梦连连。这一世,她绝对不要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