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冷哼了一声,她这才手脚并用的站起身来。
院子里,一个粗布衣裳的姑娘正叉着腰站着,脸上一脸的不耐烦,见福娘出来了,她便又一脸尖酸刻薄的讽刺道:
“哟,福娘子”待福娘近了,她瞧见了福娘的模样,竟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脸怎么了?上哪攀的高枝,难不成又是被正主逮住了给打成了这幅模样?”
“马娘子,慎言”方幼宁隔的远远的瞧着这一幕,福娘脸上虽然肿的像个猪头,那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分明是被说中了心事。
高枝儿?方幼宁心想,这侯府里,自己确实也算个高枝儿。
“哼”马娘子冷哼一声,踢了踢她跟前的铜盆,“寒冬腊月的,洗这玩意可费了我不少功夫”
那铜盆被洗的锃光瓦亮,看着倒是光洁如新,这马娘子竟如此好心?
怎料那福娘见了,怒火中烧,“你你你,少爷本就指着这一个炭盆过冬,你弄成这样,摆明了不叫少爷好过!”
炭盆这东西,须得太阳烤的干干的,一点水汽也不能有,若是淋了水,再想烧起碳来又得费好些功夫,瞧着那盆里的水都没倒干净。
“你叫我给你洗这盆的时候就该想到了”马娘子没好气的翻个白眼,睨着福娘说,“东西反正给你搁这了,爱用不用”
说完,她端着手要走,却没料福娘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力气,竟一下扑到了马娘子身上,将人压倒在地,一下接一下的扬着拳头就砸了上去。那马娘子一时被砸懵了,挨了几下闷亏,很快又反应过来,两人撕打在雪地里,倒叫一旁看戏的人不知道该不该出场了。
白蔻道:“小姐”
方幼宁扯了扯嘴角,招招手,让人上前去将两人拉开。
马娘子被拉开时还有些怔愣,,见方幼宁款款过来,人都傻了,福娘倒是机灵,扑上前去就开始哭嚎:
“小姐,救救奴才和公子吧,他们欺辱奴才也就罢了,如今他们连公子都敢欺辱克扣,公子本就只有这一个铜盆可用,如今叫她可造作了,公子这个冬天可如何熬啊,小姐,救救奴才和公子吧,救救公子吧...”
见福娘嚎了半晌,马娘子才反应过来,咬咬牙也扑了上去,
“小姐这不关奴才的事啊,是这贱人指使奴才去做的,说是小公子的命令,奴才不敢不做啊”
方幼宁左耳朵听着,右耳朵也听着,听着听着,她终于烦炸了。
“白蔻!”
“小姐”白蔻适时的不知从哪搬了把椅子过来,扶着方幼宁稳当的坐下,才接着听见方幼宁道
“先拖下去,一人打上十个板子”
“是”白蔻应声,招呼着粗使婆子们干活。
“等等”方幼宁补充道“把嘴堵上,吵死了”
不用白蔻回应,底下的婆子们倒是机灵的很,已经堵着两人的嘴拖了下去打板子了。
打完了,两人也差不多就还半口气了,见两人没力气嚎了,方幼宁才满意的开口问马娘子。
“你是厨房的人?”
“回小姐,是...”马娘子虚弱的回道
“你是小公子的乳娘?”方幼宁又问福娘。
“是,小公子...从小就是奴才带大的”福娘更惨些,她脸上是肿的,马娘子虽说面上苍白无力,但说话倒是顺畅的,福娘就惨些,脸肿了也没多少力气说话,声音嘟嘟囔囔的,像含了块萝卜。
“这炭盆为何要洗?你又为何要使唤厨房的人给你干活?你既是厨房的人,怎么她使唤你就要听?”
这一连串几个问题砸下来,福娘嗫嚅着要开口,却到底比马娘子慢些,只见马娘子哭丧着脸答道:
“这贱人说炭火不旺,怕是这盆太脏了,火烧不起来,又说他们院里人少,她忙着照顾公子脱不开身,便使唤奴才去给洗。”
“奴才要用热水,她说这热水稀罕,不让用,偏叫奴才去河边敲几块冰块,用冰水洗的干净,姑娘瞧奴才这手上的冻疮,便就是洗这炭盆给洗的”
说着,她颤颤巍巍的将手伸出来,那上头的冻疮又青又紫,有些都流了脓,确实渗人。
“奴才不愿意,她便说是小公子吩咐的,奴才...奴才怎么敢忤逆主子”
方幼宁听了点点头,又看向福娘,那福娘被抢了话头,脸都被憋红了。
“你说呢,福娘?”
“回小姐,这炭盆,确实是奴才让她洗的”福娘咬牙应下,马娘子见状,指着她骂道:“如今在小姐面前你可算承认了,这些年你搬着小公子的名头欺压了多少人,大家伙可都瞧着呢!”
福娘恶狠狠的瞪她一眼,转头瞧着方幼宁哭诉道:“小姐万不可听她一面之词,这炭盆虽是我让她洗的,可我也只是瞧不过她中饱私囊,故意克扣公子的饭食”
提及此,福娘眼中涌出一丝恨意,“马娘子虽是厨房的人,却常来倚竹园给公子送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