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回!!!”方幼宁大喊。
方景回无奈的伸出手按在她的眉心,拇指轻轻揉了揉,将她皱着的眉头揉开,“好了,安静些”
方幼宁被这一突兀的接触弄得有些懵,她傻傻的抬头,只见方景回薄唇微张:“别皱眉了,再给你画一张,乖”
直到方景回重新作画,她才有些羞涩又气恼的瞪了他一眼,方景回抬眸,似笑非笑的端着笔看她,她一惊,赶忙又端正坐好。
方景回这人,偏就是爱捉弄人。
用过早饭后,方景回要去宫里给皇帝拜年,晚上有宫宴,皇帝要拉着他的亲亲臣子们一块吃饭,方景回说他会早些回来。
方景回进宫后,装点侯府这种大事,就只能落在方幼宁的肩上了。
虽说这次方景回认真的作了画,画上她模样乖巧,玉雪可爱,倒真有几分年画娃娃的神韵在,但这到底不是青城山,方幼宁可不敢大剌剌的直接往门上挂,她左思右想,还是偷摸奔向了方景回的书房。
毕竟,方景回平日里在书房呆的最久。
收拾好这些,她便忙着忙上忙下的去贴福字,挂灯笼,再将侯府上上下下洒扫一番。
她在侯府门口低着头,来来回回的转悠着,白蔻见她来来回回,眼都晕了。
方幼宁若有所思道:“总感觉忘了些什么,每年大年三十我们都要干啥”
“侯爷对于节礼倒不是很在意,按照规矩,一般是要净庭户、换门神、沐香汤、放爆竹......”白蔻清清嗓子,从善如流的数起来。
“不对!”方幼宁眉头紧皱。
“哪里不对?”白蔻纳闷。
“是发红包!每年都要收红包!”方幼宁恍然大悟,她在师傅跟前时,年纪最小,上头的一众师兄师姐都成年出师了,因着她可爱又年纪小,每年收红包都收到手软,后来下了山,方景回不喜热闹,两人在外头放完花灯,各自许了愿便罢了,如今既是要正经在府中过年,那自然也是要热闹起来的。
说罢,方幼宁从善如流的去扒拉腰间的钱袋子,她每个月有一百两银子的零花钱,平日里吃住用都是侯府打点,外出时大笔的开支都直接记侯府的账上,日常的小钱花用倒是可以忽略不计,这样算一算,她的私产虽然不甚可观,但好在积少成多。
方幼宁眯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拉开自己的钱袋,就这一眼,她便猛的抽了口气:“白蔻”
“我看不见东西了!白蔻!”
白蔻一惊,忙去瞧她眼睛,可瞧了好一会也没瞧出不对,心下一紧,正担忧要去将医师请来时,却听见方幼宁可怜巴巴的哭嚎:
“我怎么看不见我钱袋子里的钱了......”
白蔻深吸一口气,到底忍住了没敢做些大逆不道的动作。
经白蔻解释,她才后知后觉的记起来,大宗的花销一般是直接走侯府账目的,小的款项也很少能用得上银子,她于街头巷尾乱窜,比起银子,铜板更实在的多,因此,她每月的零花都是白蔻收着的,她出门的花用,一般都是白蔻提前给她在钱袋里备好的,一般是几百个铜板和几个重量可观的银锭子,美名其曰,若是被人瞧不起,就拿出来镇场子。
白蔻小声提醒:“前些日子你在茶摊喝茶,摆阔花掉了”
这几日,她一直在府里准备过年的一应事宜,走哪白蔻都跟着,因此她的钱袋子也就一直没续上,不过寥寥几个铜板,瞧着都买不起她手中那个钱袋子。
说罢,白蔻拿出了个钱匣子,又取了账本来,方幼宁这一瞧,瞬时喜笑颜开起来。
她竟不多不少,存了足足有三千两银子,那钱匣子里有不少金锞子银锭子银票,看着就惹人欢喜。
“小姐每个月百两的零花,逢年过节,侯爷也会给小姐添补一二,库房中还有不少金银首饰,珍贵陶瓷等器物”白蔻不知从哪变了个算盘,一阵噼里啪啦算起来,“小姐平日花用的不多,侯爷说了记在府上的账不必扣用小姐的零花钱,因此每个月的月例都未曾少过,再加上侯爷时时添补,小姐日常所用也不多,如此算下来...”
方幼宁已经听不进白蔻在说些什么了,她愉快的蹭了蹭钱匣子,蹭满意之后愉快的从中取了好几个金锞子出来。
“白蔻,你再给我找些红布袋子”
白蔻依言给她取了些,那布袋红金丝绒质地,浅浅的金绣龙纹,于红底的丝绒底面若隐若现,看着似是比她手里这几个金锞子加起来都贵了,方幼宁瞪眼,便是再迟钝些,也知道这东西若是要送出来,免不得方景回要在朝廷上被言官骂的狗血淋头。
两人又跑去库房一阵折腾,结果啥也没找到。
方幼宁只好指着那几个袋子,“把金线给我挑了,取上两个便好”
挑完金线,那袋子倒是一下黯淡不少,红丝绒的底布红的亮眼,方幼宁似还有些不满意,她左右瞧了瞧,找了张红纸,又剪了喜字,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