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子?”
福娘转过来,见到两人面上有些慌乱,片刻惊慌后,忙福身行礼。
“姑娘万安”
方幼宁抬手让她起来,好奇的问道:“你是公子的乳娘,不随侍在公子身侧,怎么一个人在此做些洒扫的粗活?”
“回姑娘,不打紧的,这院子小,我便一个人收拾了。”福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其他娘子有些要紧事在身...倒是不便麻烦了。”
方幼宁点点头,继续问道:“怎么不见茂哥儿?这天寒地冻,你让他一个人出去玩了?”
福娘听了这话,赶忙告罪,朝四下瞧了瞧却不见茂哥儿的人影,她不禁面上有些发白,腰膝一软,竟直接跌坐在地。
见她这幅模样,方幼宁有些不喜,她走到福娘跟前厉声道:“我问你,茂哥儿在哪”
福娘面若金纸,身子竟止不住的打起摆子来,不停的喃喃着:“公子...公子方才还在此处...”
方幼宁心下一凉,稳住心绪朝白蔻使了个眼神,身后有人悄悄退了下去。
“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主子问话也敢欺瞒,这府上的规矩你怕不是忘了个干净,来人!”白蔻上前两步,俏丽的眉眼满是愤然之色,福娘一听此话,颤抖的愈发厉害了。
几个身材粗壮的婆子上前将那福娘子按倒在地,白蔻狠声道:“这刁奴厉害的很,也不知背后靠了哪方大人物,竟也敢在侯府放肆”
“回小姐,小公子如今不知所踪,怕是与这奴才脱不了干系,若是拖下去严刑拷打,或许...”
方幼宁微微蹙眉,“滥用私刑,侯爷要是知道了...”
“其实也算不得上什么私刑”白蔻微微一笑,身子朝那福娘子的方向挪了挪,“不过是将这福娘子脱了衣裳,放在廊桥上思过罢了。”
“你既看丢了小公子,犯了错,那便要受罚,小姐心善,不屑用私刑罚你,你自该念着小姐的好,小公子一日未归,你便在那廊桥上多跪一日,你若诚心认罚,主子们自会瞧见你的忠心。”
白蔻细细慢慢的说着,在说到小公子时尤其加重了语气,那声音听着柔柔的,于福娘耳中,却好似那磨刀石上的刀刃,霍霍作响。
话音刚落,这霜寒地冻的深冬,福娘额上竟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她面露恐慌,身子却被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她只能慌乱的求饶:“小姐仁慈,求小姐饶了奴才吧”
“念在奴才伺候小公子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她面上哀戚,声音亦是动容。
“求小姐饶了奴才吧”
只可惜,在场的没有一个动容的。
方幼宁故作沉思后开口,却是答的白蔻的话,“若只是跪上一跪,我倒觉得无妨,福娘若是有一颗能证明自己热枕的赤子之心,想来心头的火热也能扛得住这冬日严寒吧”
“昔日那马娘子,我记得也是这般的雪日,那日鹅毛大雪,飘飞的漂亮,今日虽无雪,但好在雪景相似,人...也相似...”方幼宁慢悠悠的垂眸,眸光落在福娘身上,“说起来,与福娘倒是旧相识。”
一提起马娘子,福娘心中的惧意便又深了几许。
马娘子在雪地里不过跪了一个时辰不到,整个人就被霜雪覆盖,从雪地里抬进来时,身上都结了一层冰,手指僵硬不能屈伸,面若白纸,跟死人基本没有差别了,虽然靠着汤药救了回来,但也就是靠着药材吊着气,福娘曾路过她的小院时,进去瞧了一眼,那榻上叠了七八层棉被,堆的像个小山丘似的,屋子里密不透风,铺面而来的汤药味道熏的人头晕,那榻上躺着的人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瞳孔空洞无比的望着房梁,身上那被子厚重的很,就像要把这一身骨头压碎了。
她的胸腔藏在这被子底下,似有微弱起伏,瞧不真切,福娘犹疑的上前去探她的鼻息,手指才放上去,就觉得一股子寒气涌了上来,福娘手指颤抖,探到那一点点微弱的喘息便赶紧收回了手,心下仍有些惊惧不定,再看那马娘子,这一眼,吓的她心都要跳出来了。
马娘子不知何时瞪大了眼,瞳孔慢慢的移动聚焦,此刻竟死死的盯上了福娘。
福娘大惊,只得落荒而逃。
方幼宁轻轻拍了拍手,那声音清脆惊得福娘回神,方幼宁好笑的站在福娘跟前:“都到这会了竟还能走神,难怪会看丢小公子”
“福娘”
方幼宁轻声道,“天寒,小公子何在?”
福娘惊惧不已,“小公子...公子...在...”
就在她心理防线将要崩溃的那刻,福娘瞳孔颤抖,似闪过一丝痛苦挣扎的神色,她紧紧闭上眼,“小姐,求小姐饶了奴才吧”
方幼宁失望的敛眸,“带下去”
婆子们的手脚利落的很,手一提,福娘便像个小鸡崽似的被拎了起来,婆子惯会瞧主人心思,见方幼宁脸色不虞,婆子下手便更狠了些,竟直接拽着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