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回淡淡的瞧她一眼,方幼宁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倒是配合的连呸三声。
方景回道:“你平日里竟在守规矩?”
闻言,方幼宁摆出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你这侯府规矩大得很,你这小侯爷总板着张脸,连带着府里的漂亮丫鬟也不爱笑了。”
“与我何干?”
“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方幼宁咬着筷尖,吊儿郎当的靠在椅背上,冲着方景回挤眉弄眼“侯爷的规矩就是侯府的规矩,你这侯爷不笑,府里的丫鬟婆子谁还敢笑啊”
方景回端着汤碗的手顿在半空,十分无奈的将碗放在她跟前:“坐下吧”
这话是对白蔻与司空说的,两人有些怪异的瞧了方幼宁一眼,各自给自己取了份餐具后纷纷入桌坐下了。
方景回又道:“哪里学来的?如此土气”
方幼宁道:“土气?”
方景回毫不客气的点评:“傻”
方幼宁:“......”
与方景回结束了一段不甚有意义的对话后,方幼宁清了清嗓子,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串钱袋子,与茂哥儿手中那个如出一辙,是白日里,白蔻给她找来的那几只,她故作神秘的起身道:“谁先来拜年?吉祥话说得好,本小姐有赏赐!”
司空好奇的问:“里面是什么?”
方幼宁不肯说,白蔻倒是知道的,那里面放了几枚金锞子,个个分量都足的很,白日里还是她跟着小姐一个个放进去的。
府上今日人少,桌上几个人来来回回念叨了几轮吉祥话,又是拱手作揖,又是车轱辘似的往外冒的一轮又一轮的吉祥话,倒是热热闹闹的让方幼宁将手中的钱袋子发了个精光,不过说起来也就三个人轮番的闹,茂哥儿低头认真的干饭,也被方幼宁闹的连连抬头,白蔻同他拜年,他不说话,只迟疑着点点头,方幼宁也开心的不行,一连给他塞了好几个钱袋子。
茂哥儿捏着钱袋子,不知所措的歪头,好像不明白怎么被拜年的那个也能拿红包,方幼宁见了更是开心,连不怎么参与的方景回手里都塞了两个。
至此,便是迟钝的司空都看明白了,小姐不过是想过一把散财童子的瘾,手里的红包就像拿不完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往外掏,掏到最后终于掏空了,她还有些失望的摸了摸衣袖,可惜的摊了摊手。
这顿饭吃下来,方幼宁手里的小金库全都转移到了司空和白蔻手里,两人衣兜里装着沉甸甸的红包,只觉得飘忽。
饭后,方幼宁仍有些不尽兴,茂哥儿却是有些困得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方幼宁只得唤人来将他带到内间去休息,她则转身捞了一坛酒,兴冲冲的爬到了房顶上去。
今日倒是无雪,于侯府的屋顶,还能瞥见御街上的漂亮的花灯盛景。
方幼宁感慨,“今年没去瞧上花灯,倒是个憾事”
方景回闲闲的倚在一边,白蔻也被司空带着飞上来,两人正一人抱着一坛子酒,兴致盎然。
“小姐,御街好玩吗”白蔻趴在酒坛子上,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染了一坨红晕。
方幼宁将双手撑在身后,目光悠扬的飘向远方,似在看着御街的方向,又好像透过御街,看的更远些,“御街啊年年都那样,倒不如青城山脚下的胡同巷子”
“阿婆阿嬷们年年都会出些新花样,她们酿的酒便是隔了十条街都能闻见酒香,光是闻着味人就醉了”方幼宁好笑的瞧着昏昏欲睡的白蔻,她迷蒙着眼睛,好似光闻这酒香就醉了。
“听说今年陛下也会去御街看花灯,那顶最大的,说不准就是给陛下准备的”司空伸手指了指,远处,那硕大的龙形花灯精巧绝伦,光辉仿佛能够照亮半壁天空。
方幼宁直起身,似要瞧的更仔细了,等瞧的够细致了,她又闲闲的倒回去,后想到了些什么,看向方景回,“不知道老侯爷可也在看这花灯”
方景回扯了扯嘴角,灌了口酒后不甚在意道:“管他作甚”
说来也妙的很,圣上耳提面令要方景回今日在家中守着老侯爷过年,可如今子时钟声已然敲响,两人却在此处,说着老侯爷人在何处的闲话。
此刻,御街之上。
老侯爷笑容满面欣赏着这硕大的龙形花灯,一柔美女子身若无骨般挽着他的手臂,声音细细浅浅道:“侯爷,这花灯可真是气派”
“自然,这是宫中匠人专为陛下所造,这十里御街,仅此一家”老侯爷仰头,这见那龙形花灯身长十米,不处高处难以窥的全貌的大气凛然,他亦觉得心中豪气万丈,仿佛又回到了昔日与先帝一同征战沙场的豪情壮实。
老侯爷目光炯炯,全然没注意到身旁的女子面色黯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期期艾艾道:“若是茂儿也能得见此景,不知该有多开心”
闻言,老侯爷心绪被迫中断,他安抚似的拍了拍女子的手,却没再多言语。
女子强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