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紧接着是三声锣响,每一科的各位监考官站在各列空地处高呼:“科选结束,各考生以行列顺序依次离开考场,考间中任何物品不得带离,若检查后发现有物品缺失,成绩无效,三届内不得再次参加科选。”
宋燕绥是这一列中头一个离场的,她走出考场便看见了马车与等在外头的日新。三日未见,日新见她脸色还算好却还是忍不住有些鼻酸,赶忙迎上去道:“小娘子累了,赶紧上车,咱们回家好好梳洗、厨房早已把小娘子最爱吃的都备上了。”
宋燕绥拍拍她的手,踩着小梯上了马车,才开车门,却看见宋燕慷坐在里头,她有些惊喜,又怕旁人看到,便赶紧钻进了车里,坐在宋燕慷对面问:“阿弟怎么来了?”
宋燕慷上下打量了宋燕绥一番说:“劭国女子穿男子装束虽不少见,难得看阿姊穿一次。嗯,阿姊与我果然是亲姐弟,竟像是看到自己的影子似的。”宋燕绥瞪了他一眼,宋燕慷才又说:“好了好了,阿兄阿姊的科选今日结束,我左想右想,总不能独自闲着,便向阿耶与阿娘说了要来接阿兄阿姊,一会儿回去直接到阿娘那里用饭去。阿姊已经出来了,怎么还不见阿兄?”
“政科的院子离大门要远些,阿兄应当也快了。”宋燕绥这才明白为何日新要用这样大一架马车,原来是宋燕靖也要一同回宫。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宋燕绥将车帘拉开看看是否有宋燕靖的身影,却看见宋燕靖出了门后往另一辆车去了。
那辆车上没有人下来,宋燕绥看见车旁站的是赵筱身边一个宫婢,心里有数了,干脆关上了车门,回头对宋燕慷说:“我竟忘了,阿嫂也领了人来接阿兄的,阿兄这些日子忙着考试,想来也是要与阿嫂说些悄悄话的。”
话音未落,便听到外头宋燕靖的声音问日新:“法科离门口近些,你还未走,是还没接到斐斐?”
宋燕绥心中一喜,直接又打开了门,喊道:“阿兄,斐斐到了,是幼郎来了,我们在等阿兄一同回家去阿娘那里用饭呢。”干脆装作一副没有看见赵筱的车的模样。
宋燕靖犹豫了一下,对跟在自己身后的给使道:“去那车里说一声,我随这车一同回去了。”说罢便上了车,与宋燕慷坐在同一头,他也仔细看了一会宋燕绥,问她:“这考试院里三天实在是难熬,我这浑身都是臭的。斐斐在里头待三天是不是更难受了,一会儿回去好好梳洗一趟。”
宋燕慷凑上去闻了闻,捂着鼻子说:“阿姊身上还好,阿兄身上这确实是臭了,一会儿咱们还是先去东宫送阿兄、再去九思殿送阿姊,二位殿下都好好沐浴更衣后再到凤阳宫见面吧。”
他这样说宋燕靖并未生气,只用力拍了一下宋燕慷的背说:“等一会儿回宫,阿兄替你和阿耶说说,把你送去武科里头滚一滚。先在考试院憋两天,再上演武场比两天,四天下来保你浑身沙土,人都灰头土脸了。”
宋燕慷吓得浑身一抖,对宋燕靖说:“阿兄还是饶过我吧,我虽爱骑射,领兵奔驰沙场上也算快意,但实在受不了满身尘土。阿兄不信问问阿舅,再难过的地界我晚上都要沐浴一次的。”他又摆了摆手,强调了一遍:“不行不行,这武科我不能去。”
宋燕靖原本就是打算吓吓他,也没要真的送他去,见效果不错,便笑笑不再逗他了,反倒问了宋燕绥一声:“斐斐考试如何,可还顺利?”
“吃得勉强,睡也勉强,阿兄知道我的。”宋燕绥没有胡说,她吃惯了自己小厨房的手艺,睡惯了软席子,这三日吃着考试院统一配的吃食,中午与晚上睡的又是硬板席,实在是腰酸背痛,“难怪有几位大人前两年联名上书阿耶要改善考试院条件,怕是自己尝过这份苦了,自家又有孩子到了年纪,不想再叫孩子吃苦。”
宋燕靖点点头,也很赞同,不过他却说:“可是每届科选,多时考生可达千人,这可是一笔大费用,自然是能省则省。如今太子与公主都在考试院关过三天了,还有谁家公子能受不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