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燕靖从小最怕妹妹掉眼泪,见她这样委屈,竟然真的又生赵筱的气了,对宋燕绥说:“是太子妃的错,上回你走后阿兄已经说过她了,不论如何不能拦着我们斐斐不让斐斐见阿兄不是?阿兄会想个法子再好好提点她,斐斐放心。”宋燕绥乖巧地点了点头,宋燕靖却忽然想起,之前害了宋燕绥的那位门客,刚到东宫之时,赵筱对他倒是多有赞赏。
念头一旦起了便压不下去,宋燕靖不动声色地安慰了宋燕绥几句,心中却记下了这件事情。宋燕绥看兄长的表情,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虽然不知道赵家到底想做什么,但上一世后来她与兄长逐渐生疏,其中绝对有赵筱的手笔,这一世她首先就要切断这一种可能,在她和赵筱之间,宋燕靖一定要站在自己这边。
之后两天赵筱都在凤阳宫忙着,宋燕绥偶尔也去插一脚,拉着黎妍去找独孤皇后聊聊天,更多的时候却还是待在九思殿的书房里读书。到了出科选结果前一天的傍晚,劭帝身边的一个给使忽然到了九思殿。
当时宋燕绥刚用了晚膳,正由日初陪着在九思殿中散步,这给使来了只说劭帝请嘉晏公主到明政殿去有要事相商,却不说究竟是什么事。劭帝平常不愿意这样晚叫人去,甚至很少留臣子在宫中到这个时候,往往都劝人早些归家,宋燕绥知道一定是急事,想到这几天的动向,这事要不就与魏国有关,要不然就是科选结果出了问题。
宋燕绥不敢耽搁,换了一件罩袍便叫了日初与日新一同去了明政殿。明政殿是前朝后宫的分界,处于劭国皇宫的正中位置,九思殿比东宫离得远些,所以宋燕绥到时里头的人都已经在等着她了。宋燕绥走进正殿,先向劭帝行了礼,几位侯在殿中的大臣也纷纷道嘉晏公主安,宋燕绥这才有时间认出来都有谁在。
除了劭帝与太子外,还有丞相齐文林、吏部尚书文远道、国子监祭酒梁青玄,以及本次科选政科的出卷官之一,吏部侍郎刘敬。
宋燕绥站到了宋燕靖身边,刚想小声打探一句,劭帝便点了她的名:“嘉晏和太子都是本次科选的考生,本不应参与此事,但他二人身份特殊,今日之事,叫他们来一起讨论讨论。几张卷子太子已经看完了,嘉晏。”劭帝指了指手边的几张考卷,“你拿去仔细看看,旁的题目不用看,就看最后那道策论。”
这里一共有三张卷子,考卷本都是用纸糊住姓名一起批改,如今都已经批改完毕以真面目示人,宋燕绥先看了姓名,再仔细读了这三篇策论,心中有了数。这三张卷子都是政科的考卷,分属于一位出自寒门的姓陈名为卫的考生、出身阆中王氏的考生,以及勤勇伯刘家的二房嫡子,大约不过是要讨论这三人中谁得政科魁首。
齐文林见宋燕绥看完了,便首先出声道:“陛下,臣深知陛下爱才之心,但阆中王氏这些年来一直避世而居,今年好不容易盼得王十一郎入京参选。阆中王氏在学士中声望极高,陛下,这魁首既要有惊世之才,又不可缺了在学士中的名声,望陛下三思,不要寒了世家之心,还是当选这王十一郎为本次科选政科的魁首。”
劭帝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反倒转头去看坐在另一边的宋燕绥,问她:“嘉晏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