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长公主这头又扯上了赵家,宋燕绥脑子里突突直跳,却强压着这些心思回了高氏说:“是呢,当时我年纪小,与永康姑姑家的表哥也不熟悉,皇后殿下也没同我讲这些。没有冒犯七娘子的意思,只是听世子妃这样说倒是奇怪,我听皇后殿下提起过,七娘子当时也是皇后殿下与圣人心仪的太子妃人选,怎么还会去永宁姑姑给赵嗣公选妃的花宴?”
高氏不意外宋燕绥知道傅芸曾差点成为太子妃的事情,却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只好糊弄了一句:“当时家中有人想着,是想要想叫五娘去与赵嗣公相看呢。”
宋燕绥已经不好再问下去,她听了这些消息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想找个无人之处好好理清头绪,好在此时两位奉御先后从屏风后走出来,宋燕绥便赶紧转过话头去问:“冯奉御、徐奉御,傅七娘子现下如何?”
冯奉御站在前头,他比起徐奉御,在宫中资历老不少又向来是他在给傅芸看病,此时便直接开口回道:“贵主不用担心,傅七娘子是近日染上的风寒,牵动旧疾复发,那日臣来看望已给傅七娘子开过方子了,慢慢应当会有好转,只是傅七娘子久病体弱,这些年来傅七娘子病情反复,这身子自然也比旁人难养些。”
宋燕绥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徐奉御,出声问:“徐奉御呢?你又瞧出什么了?”
他却只是规矩地行了个礼,向宋燕绥道:“回贵主,臣与冯奉御意见相同。”
宋燕绥分明见他在冯奉御说话时皱了眉,如今却说与前者意见相同,看来是有蹊跷。但今日到普陀寺来人也见过,话也问过,宋燕绥并不打算久留。便转身与高氏说:“既然奉御这样讲,世子妃也不要过虑,先只安心照冯奉御的方子让七娘子把风寒治好,身子可以慢慢养。我今日是得了皇后殿下凤旨出宫探望七娘子,也该回宫去向皇后殿下回话了。”
“自然自然,不敢耽误贵主时辰。”高氏说着随着一道将宋燕绥又送上马车。目送着宋燕绥一行人离开,高氏也不知该是个什么心情,现在时辰尚早,干脆又回到傅芸房中照顾她去了。
宋燕绥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高氏刚刚说的话在她脑子里打转,宋燕绥一时也做不出决断,干脆睁开眼对日新说:“你一会儿临到宫门口时,就说要替我去买东西,绕道去一趟永宁坊,记住是要查几个人,一个是永宁长公主,一个是傅家五娘与她生母,最后一个,查查这个冯奉御是什么来头,当初为何是他被选去普陀寺照看傅七娘子。这位傅五娘子我不熟悉,不清楚她出自永安侯家哪一房,你记得仔细多打听。”
又吩咐日初:“你跟我回宫,回去后我会先到九思殿换衣裳再去找阿娘,你趁这个时间去问问徐奉御,在他看来傅七娘子到底生的是什么病。叫他一切要如实说出来,但你也千万小心,别惹人生疑。”
“知道,到时去了就说娘子前些日子忙着女学的事受累了,想要些安神的草药替娘子做两个药枕。”日初办事也是机灵的,宋燕绥对她们俩很放心,便不再过多嘱咐。
日新却来问她:“娘子,永宁长公主殿下和傅五娘子的事情,要顺便跑一趟定阳侯府去告知周小将军一声吗?”
宋燕绥摇摇头说:“不了,如今渝阿兄最紧要的事还是看着那个魏国韩王,若是不在府上,你没碰上他,反倒容易惹人生疑。”宋燕绥倒不是怕让周林知道,只是清平长公主不是个靠谱人物,宋燕绥也不大愿意和这位堂姑有来往。
宋燕绥回到九思殿中,赶紧寻了张纸将自己心中记的几个名字写了下来。
宋燕靖选妃时偏巧嗣公赵竺也在相看京中女郎,还托了永宁长公主说媒。高氏所出的傅家大娘与四娘出嫁后,永安侯府仅七娘傅芸一个嫡女,又被独孤皇后看中,傅五娘是庶出,如何够得上赵国公嫡长子正妻的位置?永安侯府上老夫人与世子妃高氏都不是眼高手低的糊涂人,怎么会有叫傅五娘与赵竺相看的意思?且偏偏是去永宁长公主府上赴宴那日,傅五娘未到,反让傅芸受惊生了大病。
永宁长公主府上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赵家想做什么?宋燕绥最想知道的是,自己的嫡亲姑姑,当年甘愿为了劭帝远嫁北境的永康长公主如今想做什么?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门外传来日初唤她的声音,宋燕绥心中也急着知道傅芸真实病情,赶紧出声应答:“进来说话。”
日初将门打开一条小缝,灵巧地钻进宋燕绥的卧房,一边去开宋燕绥的柜子拿平日里在宫中穿的轻便衣服给她换了,一边同她说:“娘子,徐奉御说,傅七娘子这不是生病了,傅七娘子是中毒了。”
“中毒?”宋燕绥原先就猜到傅芸的病不会那样简单,却没想到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详细说说。”
日初却很为难似的摇摇头,回道:“徐奉御说,傅七娘子久病多年,身子骨确实是弱,近日里反复也确实是病了,情况实在复杂,一时难以探个明白,他也只是照从前做游医时诊过的例子判断傅七娘子当年应是中毒,所以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