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买卖?”孟攸宁笑了下,问她:“上回在纭瑕山某与贵主谈的买卖贵主还未答应,今日贵主既要与某谈新的买卖,是不是还是要把上回的事说好,这买卖才好继续谈下去。”
“韩王误会了,我要说的是同一桩买卖。”宋燕绥在上头坐得端正,她扬着下巴对孟攸宁说:“韩王想同我成婚,不过是想用我手底下的人帮你挡一挡康家的耳目,好叫你拿了康家与贵国太子的把柄去争这个太子之位。而韩王能给我的好处,也不过是用自己手底下的人来帮我做我想做的事。且不论我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我是为了劭国的安宁,韩王是为了魏国太子之位,韩王与我之间的合作,不过就是这么些你遮我挡的事。”
“既然如此,今日不如我们就说开了,你帮了我,我自然也会帮你,韩王还想要什么别的,也可说来给我听,我们之间互利互惠,不必再谈旁的事情,这便是我要与韩王谈的买卖。韩王觉得如何?”
孟攸宁听完这话愣住了,宋燕绥有些不满地又喊了他一声,孟攸宁这才回过神来,神色莫名,只问宋燕绥:“贵主觉得,我求娶贵主只是为了叫贵主当我的幌子?”
宋燕绥反问他:“难道不是吗?”
孟攸宁看着宋燕绥,忽然想到总缠在自己身边的康五娘。康五娘与宋燕绥是差不多的年纪,仗着自己是康皇后的侄女,日日哄着康皇后把自己往宫里叫,整日里只想着要嫁给如意郎君做一个贤惠主母。而自己面前这位,孟攸宁将宋燕绥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不过也是个二八年华的小娘子,脑子里却好像一点情爱之事都没有,张口闭口就是互利互惠、家国大义。
孟攸宁忽然忍不住又问她:“贵主就从没想过,某只是真的心悦贵主?”
“你?”宋燕绥摇摇头,回他:“故勇武侯的外孙,阳氏唯一的血脉,瞒着贵国康皇后将阳家的兵符藏在手中十余年,还能叫康家如此信任你。不愿受制于康家便不愿娶康家女,不想失了夺权的先机所以更不愿娶劭国公主,如果我没猜错,你原先不打算暴露身份,只想扮成个小小使者跟在傅大相公身边,只等相出法子逃了劭魏这门姻亲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但是韩王,你不必说什么真心,我知道,你没这么肤浅。”
两人头次见面时宋燕绥便提到了自己知道号令勇武侯旧部的兵符在自己手中,孟攸宁却不知道她连自己原先不想在劭国露面都一清二楚,此时听她说了,不由得正色道:“贵主被普陀寺困扰将近一个月却无所得,原来是叫人来查我了?”
谁说自己在普陀寺没查到东西?宋燕绥瞥了他一眼,却听他接着说:“贵主说得不错,某原是不愿以韩王身份入劭,也不愿与劭国公主成亲,劭魏两国相邻相争已久,朝中主战派谁也不服谁,不是一个公主或一个亲王就能解决的事,某和康家必有一争,也不愿叫无辜之人蹚这趟浑水。但是贵主要知道,世上事事有变数,某的变数,便是遇到了贵主。”
宋燕绥听完这话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股火气,皱着眉头问他:“你都说了,不愿叫无辜之人去蹚你的浑水,怎么,二娘同三娘都算无辜之人,我就不算?你就非要拉我入局?”
孟攸宁被她拒绝了这么两回心里却一点气也没有,只笑着说:“也不能这么说,某是觉得,若是贵主愿意帮忙,说不准这就不算一滩浑水了。”他望着宋燕绥,宋燕绥却并不看他,孟攸宁无奈,只得先给宋燕绥一点好处。
他起身坐到宋燕绥身边的位置上,两人之间就隔了一张矮几。孟攸宁拿出一张叠好的字条放在宋燕绥跟前,轻声说:“这是某求娶贵主的诚意,贵主不妨先看看,再考虑。”
宋燕绥又轻轻瞥了一眼孟攸宁的字条,思索片刻,还是打开看了。她原本不觉得孟攸宁能给自己看什么东西,却没想到这字条上的内容她越读下去面色就越凝重,到最后竟忍不住将字条胡乱攥在自己手中,转头去看正直直望着自己的孟攸宁。
两人的眼神就这样对上,宋燕绥没躲,只问他:“韩王哪里来的消息?”
“想同贵主谈买卖,自己总要有点门路。贵主的人是不方便送到北边去,我的人却没什么不方便的。”孟攸宁伸手去要那张字条,“贵主还是把东西还给我,留在贵主手上不好。”宋燕绥自然知道,将纸团放回桌上,孟攸宁捡过去直接随手丢进了屋中烧着的炭盆,他也没起身,准头倒是不错。
孟攸宁看着那纸团丢入炭盆中先是燃起了一点火星,然后火星慢慢黯淡下来,最后化成了一点纸灰。他转头又对宋燕绥说:“某的诚意,贵主看过了。现在贵主想同某谈什么买卖?”
宋燕绥沉默了一会儿,长叹口气,有些无奈地开口:“我替韩王在魏国走动,把韩王想要的消息递给你,这与韩王想要的并无不同。韩王不必非要我本人坐在韩王府中替你挡着。”
“不一样的。”孟攸宁也不再和宋燕绥说那些心悦你还是利用你的套话,他看着宋燕绥像是写满了烦恼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与贵主不同,韩王妃一位不能一直空置,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