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着刀刃,眉眼荡漾着捉弄人的快乐,“陆二公子,被这样捉弄,好不好玩。”
陆临溪嗬嗬地喘息,胸口剧烈起鼓荡,显然被气疯了。
原本掌控于手心里的玩物,竟逃出了控制,且回过头来玩弄了主人,他不气才怪了。
闻宴讥讽地笑了。
呵,这种捉弄,比起这些狗男人上辈子,让原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才哪到哪。
这就沉不住气了?
那他们恣意折腾一个无辜的少女,抽她功德,强行剥离命格,将属于另一个病痨鬼的病痛传输给她,把好好的一个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有没有想过她也会生气。
当他们如同血蛭,尖锐的牙齿钻入别人的肌肤,肆无忌惮地汲取营养,有没有问过别人的意见啊。
闻宴极记仇,被鸡啄了一口,都能撵着鸡追上两公里,更别说被吸取了大半身功德,每时每刻挣扎在生死线上。
这仇结大了。
逼人的杀意,拂过干枯的茅草,层层荡漾开来。
陆临溪这才察觉危险,想也不想捏出藏在袖子里的一沓符篆,一沓爆裂符篆丢给闻宴,另捏了张急奔符就想要逃离此处。
然而,才取出符,便感觉到一股诡异的热气——所有符篆,不焚自燃!
陆临溪不可置信,这些符篆是三世家道法最为高深的法师绘制,蕴含无上力量,怎可能如此轻易,被一个医女烧成灰烬?
不对——
这里,不止闻宴一人。
陆临溪猛然发觉忽略了什么,抬起眼眸,后知后觉地望向闻宴身后。
空无一人的地方,传来了清脆的锁链声。
哗啦,哗啦。
他想起了临出发前,韩凤玉的警告。
——那女人……怕是遇见了高人指点,你要小心。
这女人身边,还藏了一高人!
陆临溪骇然大惊,强行定下心神,苦笑着看向闻宴,试图用真诚的眼神感化她,“闻姑娘,是否是误会,在下从未害过姑娘。”
没错,在此之前,他一心照料阿婴,欺骗她负她的是陈牧尧和韩凤玉,他未曾露面。
闻宴嗤笑了声,不为所动。
一丘之貉,还要论一论谁更白吗?
陆临溪从前是未曾对原主下过手,却出过很多狠辣的主意,为了让陆婴如高兴,怂恿陈牧尧他们对她下手,在暗处欣赏原主的痛苦。
他今日摔倒在她经过之地,不是碰瓷找事,难道是想跟她做朋友。
见闻宴杀意不减,陆临溪后退一步,情急之下威逼,“你既知我身份,便该知道,杀了我,会有什么代价。”
“这里是十面山了,我陆家管辖之地,很多人在背后看着这一切,他们会记住你的样子,上天入——”
可惜,无往不利的威逼手段,遇上一个不按套路来的。
威胁的话还没讲完,一缕寒意森森的匕首,就噗地扎入他胸口。
闻宴嫌弃:“反派死于话多,诚不欺我。”
都要死了,还废话这么多。
陆临溪:“………”
陆临溪的反应之剧烈,出乎了闻宴预料。
他低头,望着插入胸口的匕首,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嘴皮哆嗦着,最后只发出一声破碎的“啊……”
仿佛这一刀捅的不是他胸口,而是他心脏。
紧接着,澎湃功德伴随陆临溪胸口渗出的血涌出,汹涌灌入闻宴体内。
比度化穆小楼要多四五倍的暖流淌过周身,带来她渴求的热量,犹如大冬天坐在了火炉边,冻僵的手足变得热乎了起来。
闻宴:“……”
被天降的馅饼砸晕了。
挣功德,这么轻松的?
事出反常,闻宴有些怀疑这是不是陆临溪新想出来的碰瓷方式,先给她功德,再跳起来诬陷她偷功德?
还是谢稚见多识广,很快给了这事一个解释,道:“他人功德,除非主动赠予,否则无法轻易夺取。能轻易夺取的,只有自己被窃取的功德。”
谢稚轻笑,安抚小姑娘,“放心。”
也就是说,这些从陆临溪体内,流入闻宴身体的,并非是天降馅饼,而是本就属于她自己的功德。
闻宴很快从乐疯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刷地望向男配陆临溪。
那是看天降大礼包的喜悦。
千里送功德,这份沉甸甸的‘爱’,本天师收下了。
废话不说,礼包拿来。
然而,锋利的刀刃刚触及对方胸口,一道白光突然而至,卷起闻宴的功德大礼包,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