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仰年神色一凛,连忙朝着巨响发出的地方跑去,却只看到地上被压弯的花草,四周空无一物,根本不见国师的身影。
“不,不在这里。”发现刚刚落下的并非国师本人,童子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去上面看看。”梁仰年道。
“不行,”童子下意识阻拦,“没有国师大人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司天台。”
“你们国师大人已经接连几日没有离开司天台,你就不担心他在里面出什么问题了吗?”梁仰年冷声道。
“可……”童子浑身僵硬,这其实也是他如今最担心的问题。
只是司天台内向来不许外人进入,若他真放了梁统领进去,日后必然会受到国师的责罚。
“今日一切罪责都在本官身上,用不着你来承担。”梁仰年道,说完不等童子的反应,直接快步上了司天台的石阶。
作为整个皇城内最高的建筑,司天台足有六层多高,外表仿了前朝的样式,尖顶如盖,比起楼阁,倒更像是某种形制古怪的高塔。
司天台最顶层名为临天阁,是只有历任国师才能进入的地方,梁仰年刚推开房门,就因里面的混乱皱紧了眉头。
原本用来观星卜算的地方如今充斥着草药的苦涩味道,房屋正中放着两座丹炉,其中一个不知被谁打翻,丹砂与水银洒了一地。
朝中反复强调禁止官员私下炼丹,普通百姓也就罢了,堂堂一朝国师居然也能如此胡乱行事。
梁仰年神色不悦,来不及细看,跟着走进屋内的童子已经面无血色,颤抖着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求梁统领不要告知圣上,国师,国师大人不是刻意想要隐瞒的……”
“到底怎么回事?”梁仰年重重放下丹炉。
童子声音哽咽,平复了许久才终于开口道:“就在上月,国师大人忽然失去了法力,连最简单的观星卜算也无法做到,当时正值南方水灾严重,国师大人担心圣上问询,便冒险自己炼丹。谁知……谁知服用过丹药之后,身体竟每况愈下,到后来甚至连起身都不能。”
“因不愿将失去法力的事情透露给外界知道,国师大人一直不肯去见宫里的太医,而就在昨日,国师大人意外在古籍中寻到了一张古方,说能医治百病,所以便打算最后尝试一次,若还是不行的话……”
“糊涂!”梁仰年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虽然他过去一直与国师不对付,觉得对方毫无真才实学,本质不过是个神棍草包,却没想到对方为了找回所谓的法力,居然做出乱服“仙丹”的蠢事。
“他现在去了何处?”梁仰年问。
“不,不知道,”童子哽咽着摇头,“国师大人病得厉害,前两日已经开始咳血了,根本没办法走远。”
说着忍不住哭求,“国师大人只是走投无路,真的不是有意如此,官员私下炼丹是大罪,求求梁统领千万不要将此事告知给圣上啊。”
“炼丹的事情暂且不提,”梁仰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快到夜里了,眼下寻人要紧。”
瑶华宫内。
夏尧又反复看了几遍玉牌上的文字,确认自己之前的确没有看错。
虽然偿还因果一事向来因人而异,无论出现任何要求都算正常,但让他主动亲对方什么的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夏尧偷偷看了眼对面的皇帝陛下,发现对方也正在饶有兴致地望着自己,顿时有种想将脸整个埋进汤碗里的冲动。
不行,绝对不行。
夏尧又忍不住看了眼玉牌。
但……这可是整整二十积分,在他如今这个阶段,能在门派宝库里兑换出的东西最多也不过五十积分。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忽然刷新出自己特别需要的物品,一旦到时积分不够的话,再想重新刷出来就只能凭借运气了。
积分真的很重要,绝对一分都不能浪费。
一下就能有二十积分,还可以马上把雪球要过来,某种程度上其实也不算太亏。
“就只是一下便可以了?”夏尧纠结着抬起头道。
“是,”皇帝陛下意外地挑了下眉,“你考虑清楚了?”
夏尧垂着脑袋,恨不能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对,我想今天就能见到雪球,我是真的有急事需要找它。”
皇帝陛下不置可否,吩咐内侍将桌上用完的饭菜收拾干净,之后朝僵硬在原地的夏尧招了招手。
“既然已经考虑清楚了,那便过来吧。”
夏尧心情沉重地挪了过去,脸上红得几乎滴出血来,皇帝陛下的神色倒是并无异样,只有精致的眉眼微微弯着,仿佛十分愉悦。
“您能不能,别总看着我。”夏尧问。
“为何?”皇帝陛下奇怪道。
“……”当然是因为他这样根本就进行不下去啊!
“麻烦。”皇帝轻哼一声。
夏尧凑近了些,才发现对方眸色比旁人略微浅淡,被昏黄的烛光照着,莫名让夏尧有种头脑发晕的感觉。
半晌,就在夏尧下定决心准备靠近对方的时候,皇帝陛下终于不耐烦地转过头,“到底好了没……”
夏尧来不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