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
重新冷静下来的时候,四处已是一片狼藉。
门外的李敬尧也没好多少,他一个小小的狩猎者,在两大顶级精神力者的压迫下,不省人事地躺在原地。
黎述将林徊抱回床上,他轻的过分,想来受过的摧残早就把他的身体强度一点点消耗殆尽。
袖子撸起来的时候,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创口,曾经黎述也想过,林徊身上的伤,有鞭痕、有刀疤、有撕咬等等等等,唯独一道道被感染的创口不清楚由来。
原来那些是被割开饲养感染虫的器皿。
林徊头发现在有些长了,出汗以后沾在锁骨处,被她拨了两下才服帖。
他才睡了几分钟又开始皱眉,黎述想了想翻出那把短刀塞进他手心里,自己借着这段空隙时间去冲个澡。
再把睡着的李敬尧拖到一边的地毯上睡着,她才有时间整理那些原始异核。
她挪了个推车,拉开车的后挡板,异核哗啦啦地滚进推车里,被她拖进右侧房子的客厅里。
黎述最近睡在这所房子的卧室里,这里能直接连通她的地下存储室,比较珍贵的存货都被藏在这里。
不过这批异核是要用的,黎述暂时没有把他们存起来的打算,只堆积在客厅,分等级归类好。
激活后的异核作为建筑材料会变很大,像一颗大树一样蓬勃生长,黎述打算用来加固一层的房子并起出二楼,她画了很久的图,尽量不破坏一层的结构。
先向一颗高级异核注入精神力,等他膨胀开,再用专门的塑形刀砍成基石的模样。
她的客厅分成左右两边,左边是没有激活的原始异核,右边是完整的核块。但是今天进度很慢很慢,手里的刀没砍两下,就开始走神。
那把塑形刀就像砍在棉花上一样,后来她换了自己的那把古刀。
细长的古刀藏在精致神秘的刀鞘里,刀身坚韧笔直,抽出来的时候,寒气逼人。
冰冷的古刀在月光下闪烁,有黑色的蛇形时不时出没在刀身上,活像封印着一只蛇妖。
一刀砍下,异核尽碎,心里也没有痛快的感觉。
也不是刀的问题。
何安明下午准时来取车,倒是对这一片狼藉的院子很是好奇。
有什么人敢在这里造次,黎述还如此放任。
——
黎述就当家里没什么变化,自己该忙什么就忙什么。
李敬尧受到的刺激过大,一直没醒过来,林徊有点担忧,把他挪到了床上,时不时过去看看。
黎述于他们俩,最多算是有救命之恩的陌生人,林徊也好奇过她在忙什么,到底没好意思问出口。
但今天回来的时候,黎述给林徊带了一双鞋子。
她风尘仆仆,穿着黑色作战背心,露出肌肉紧实线条流畅的手臂,一只抓夹简单的夹起头发,什么都是最随意的状态,全身上下全靠那张好看的脸撑着。
她蹲下递鞋子:“试试。”
好在大小合适,林徊站起来走了两步,突然愣住。
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说起来可能难以置信,但他确实有很久没有好好穿过一双鞋子了。
“谢谢你。”黎述认真念着她的名字,“黎述。”
黎述还蹲在那儿,手搭在膝盖上,突然身体前倾:“伸腿。”
林徊下意识伸腿,露出一截过瘦的脚踝,看着黎述摆弄那两根鞋带。
等到她系完了才意识到有点不太好,又不好再收回来,尴尬地僵硬着身体。
她收回手,他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站回原来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林徊:“小尧跟我说的,我的名字是……”
“林徊。”黎述拍拍手上的灰,“我猜到了。”
她的语气太过轻松,正常人都会惊讶于这个名字背后的荣耀、危险、遭遇和命运,考虑是否要留下这个麻烦。
黎述不然,她没什么怕的东西,仿佛这个名字真的只是两个简单的字。
林徊:“听小尧说,你曾经受‘我的’邀请参加过联合作战。”
黎述愣了一下,沉默片刻,才道:“难怪总觉得你的名字耳熟。”
她回忆起来,几年前确实打过一场联战,感染者狂潮曾经企图踏破整个幸存者基地,黎述被基地里的人连发了三十二封求助信,实在被闹得不耐烦了,帮忙顶了一会儿。
当时她在阵前,林徊守的应该是阵尾,有个九阶感染者在后方自爆,把整个队尾都炸没了,听说是他一个人守下来的。
后来打赢了,林徊受了重伤,昏迷了整整一周,没有出席庆功宴。
唯一见过的一面,应该就是在开战前的动员大会,众人簇拥着的那个小少爷。
而黎述怕应酬,躲在一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