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科技大节奏很快，在足以淹没任何一个人的due中，不知不觉期末考试就到了。
沈昱计划两年读完大学，课比别人选得多一些，还好大多数课程都是中规中矩的闭卷考试，计算题居多，沈昱的拿手好戏。只有人工智能这一门讲了一整个学期玄学的课，期末又出了个幺蛾子：最后几堂课教室里每个人向戴安娜提一个问题，通过戴安娜的回答证明戴安娜是或者不是人工智能，最后写一篇论文作为期末成绩。
最后三堂课，全班几百个同学依次提问，问题还不能重复。前几个同学还好，后面的真的是叫苦连天。
一开始大家提的问题都是常规智能测试项目，什么生从何来死往何去，什么鸡生蛋蛋生鸡，什么有轨电车难题。沈昱听这些问答听得都打哈欠。要不是担心自己一会儿会问出重复的问题，沈昱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先睡一觉。
云世阳座位靠前，早早就问了个在沈昱看来不知所谓的问题：“你在别人的眼睛里看到过星星吗？”
戴安娜很明显也一脸莫名其妙，很快回答：“没有。”
班里回答问题的人过半的时候，问题渐渐变得有趣起来。金世贤的问题是：“为什么要发展强人工智能？”
戴安娜看上去有点困倦。她喝了口手里的咖啡，很理所当然地说：“为了机器能更好地服务人类。”
金世贤还想问别的，但已经没有了机会。
还好下一个同学是个机灵的，接着这个话茬问了下去：“伪强人工智能已经能够按照人类的意志服务人类，那我们为什么觉得有自己的思想的强人工智能更好？”
这个问题有点长，也有点绕。戴安娜端着手里的咖啡想了一会儿：“因为人类不只需要佣人，还需要伴侣。”
接着就轮到了沈昱。他从法律角度提了个问题：“假如强人工智能真的存在，那强人工智能违反法律，应该由它们自己负责，还是编写它们的程序的人负责？”
戴安娜想都没想：“有自主意识当然要对自己负责。”
下一个同学马上接茬：“可是青少年也有自主意识，但很多时候他们是由监护人负责的。人工智能的责权利不应该取决于它的智能等级吗？况且一个活生生的人都存在被操控的可能性，怎么能保证人工智能的自主意识真的是自由意志呢？”
戴安娜明显是被问懵了，定格了好一会儿，好像重启了一样，声音有点奇怪：“人类一边监控人类意志，一边发展机器的自由意志。没有自由意志的人怎么可能写出有自由意志的代码？强人工智能就不可能实现。”
她这话说完，全班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种东西大家想都不敢想，戴安娜就这么明明白白地说出口来。教室里安静了大概一分钟，戴安娜的全息投影消失了。
金世贤小声跟周围同学说：“不会是被抓走了吧？”
旁边同学撇了撇嘴：“回去老实写论文吧。”
从教室出来，沈昱发现自己光脑上有一条未读消息。他打开一看，安雅十分钟前发来的：“我们在圣劳伦体育馆考射击，观众席随便上。你要是有时间来看啊。”
安雅从小热爱星舰，人生理想是进星际维和部队当兵，从小在军区没少摸枪，自认为枪法不错。当然沈昱不得不承认，同样从小玩枪，沈昱的枪法比安雅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安雅喜欢这些刀枪棍棒，而且有一点成绩都喜欢拿来和沈昱分享。虽然是考试周，但沈昱成竹在胸，完全用不着复习。左右无事，他决定去靶场当观众，顺便构思构思人工智能的论文。
圣劳伦体育馆很大。因为只是国防生们的小规模考试，没有真正比赛的全息投影，只有一块小屏幕在显示本轮射击的分数。这么远的距离，看台上的观众除非千里眼，要不根本不可能看得清场地里的人的脸。
沈昱坐在看台第一排，也没有去借望远镜的意思，随便在场里扫了一眼，就看到了排队等第二轮的安雅。
他太熟悉安雅了，根本不需要看脸，只要看走路姿势、看发型、看动作，哪怕所有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军装，他也不会认错。
星历纪元开始之后，人类战斗很少肉搏，所以部队征兵体力已经不是最重要的因素，队伍里性别比例虽然还没完全五五开，但说差不多也不过分。男女国防生混在一起训练和考试。
安雅一米八五，即使现在全人类的身高都普遍比古人类高几十厘米，一米八五在女生里个头也算比较高。安雅前面的男生，比安雅还高了一个头多，从沈昱的角度看，肩宽腿长，意态闲散，好像排队是在等早餐，而不是在等考试。
安雅在做常规的准备训练。四个深蹲、两圈颈椎运动之后，前面的男生回过头来跟她说话。
沈昱站在看台，居高临下地看那个男生低头弯腰，跟安雅距离很近。这么近的距离，加上身高体型的差距，安雅跟他一比简直有点小鸟依人的样子。沈昱有点刻薄地腹诽：“又是一个傻大个儿。”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