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特登陆了科大内网,再次搜索沈昱的名字。出乎意料,返回仍然是一片空白。
施密特对着空白网页皱起了眉头。
沈昱回家心情不好,一个人坐不住。沈盛翼忙,安雅被俘,星朗被□□,他身边竟然都没有个能说话的人。
沈昱翻了半天通讯录,最终找到一个不远不近的朋友,给云世阳发了条信息:“下班有没有时间一起喝一杯?”
这是个稀罕人物的稀罕要求。云世阳上班时间弹性很大,看到这个要求就感觉到有什么变故,回复他:“你在办公室?我去找你。”
“在家。你有时间来我这吧。也确实不方便在外面聊。你喝什么?”
等云世阳到沈昱家的时候,沈昱已经自己喝了两杯清酒了。
云世阳和沈昱在学校的时候也是不远不近的关系。要是聊起来代码,他俩有说不完的话,但生活方面云世阳只知道沈昱和安雅谈恋爱,其他的是确实不熟悉。
沈昱的单身公寓面积不大,客厅只有两个单人沙发和一张小茶几。云世阳坐在沈昱对面的沙发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昱第三杯酒下肚,终于开了话头:“莫利教授去世了。“
云世阳一惊:“什么时候的事儿?”
沈昱甩了甩喝得有点疼的头:“三个小时前。”
云世阳多数时候也属于科学怪人那一挂,不太会安慰人。沉默了一下才说:“莫利教授已经三百多岁,我也听说他最近几年健康状况一般。节哀顺变。”
沈昱摇摇头:“不是健康状况的问题。是天网。”
云世阳没听明白:“过劳死吗?”她确实有听说最近施密特总去纠缠莫利教授修复天网漏洞。她一直觉得为这些事打扰退休的老教授不太妥当,但她跟施密特不在同一个课题组,对这件事她也说不上什么话。
沈昱似笑实哭地冷哼了一声:“是天网清除了教授。”
这完全出乎云世阳的预料。她张口结舌地“啊”了一声,几秒钟后才低声问了句:“为什么?”
沈昱依然摇头:“我不知道。当时只是聊了星盗、冻土病毒、布兰登。”
云世阳也没法从这里分析出来什么能触发天网的最高警报,只能叹了口气:“节哀。”
沈昱态度不太好地说:“第二遍了。你除了节哀就没啥能说的了吗?”
云世阳确实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二人又无语静坐了一会儿,云世阳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问沈昱:“那你还打算继续修复天网吗?”
沈昱的内心有个声音,在冷笑着问自己“我有得选吗?”,可他说出来得还是比较坚定的:“要。”
见云世阳没说话,沈昱不知道是不是教授一走自己就要接管教授的工作,听上去太绝情了。他顿了顿又补充:“职责所在。”
云世阳沉默了下,抬眼盯着沈昱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可以不需要这些职责?你可以在你伤心的时候光明正大的伤心,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沈昱和云世阳之间的友谊很有意思。若是其他几年才能见一两次的朋友说这些话,多少有些交浅言深的意思,但云世阳说出来就很自然。想想也对,安雅半生戎马,胸怀天下,一般不会触碰这些个人责任相关的话题。在她眼里阿波罗帝国天然地就是每个人的责任。星朗没个正形,沈昱很少能在他身边安安静静谈个心。只有云世阳才能和沈昱聊这些。
见沈昱不说话,云世阳又说:“天网的核心算法是什么,恐怕连莫利教授都不清楚。你真的想把维护天网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沈昱有点无力地说:“但施密特博士说得对。莫利教授一死,我对天网的了解就成了至关重要的资源。你也看到了,这个世界没有天网有多糟糕。警察的判断力远远不如能直接读取脑电波的天网系统,人工成本又高。”
云世阳皱眉:“施密特给你画饼了?”
沈昱未置可否。
云世阳想到被自己删掉的论文,心里打了个突,问沈昱:“如果莫利教授的事情牵连到你,你失去自由,你想过安雅怎么办吗?”
沈昱搓了搓已经很乱的头发,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解下自己的个人终端放到桌上一个金属盒里。云世阳看到这个法拉第笼,若有所感地和沈昱对视了一下,很默契地也解下了自己的,并排放了进去。沈昱关上盒子,才没好气地说:“没。我就算不失去自由也救不了她,不是吗?怎么办还得看元首的意思。”
云世阳也是第一次见平时冷静寡言的沈昱这么烦躁,一时有点无措:“你觉得星盗那边有人能帮忙吗?”
“我不知道。我能平安回来靠得是……薇薇安。”沈昱想起来云世阳是认识薇薇安的,就把从劫持星舰开始到发现薇薇安就是维多利亚一五一十地讲给了云世阳。
云世阳倒比沈昱早知道薇薇安的真面目,算得上不打不相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