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宏业当然知道祁暮是什么意思,她回头看了一眼祁暮,她也知道这不是逞强的时候,再拖下去,别说带上祁暮,就是她自己都可能走不了了,所以她只能走,她必须走,她得先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只有她还活着,她和祁暮才会有未来的可能和希望。
她用口语对祁暮说:“等我。”
“嗯嗯,我会等,”突然,祁暮大吼道,“头上小心!!”
谢宏业扭头,见是一锄头飞来,她迅速蹲下,腰一猫钻进了桌肚里,头顶传来一身巨响,方桌抖了几抖,零碎小件噼里啪啦弹跳开,落了满地。
几个男人操着家伙将谢宏业包围,谢宏业找准了时机,用尽全力一把推开顶头的方桌,将方桌推到了离她最近的两人身上,那两人抱住袭来的桌子被谢宏业顶着向后退,他们脚下是各种配件,还有钉子螺丝,地面不平,他们根本站不稳,一屁股跌倒在地,一坐一个扎对穿,痛得他们嗷嗷直叫。
祁暮也跟着掉到了地上,下落的过程中他砸到了某个人的脚,那人抱腿痛呼,可没等祁暮叫好,地上的他又在混战中被人踩了好几下,其中还有一脚是他心爱的小谢师傅贡献的。
祁暮扁了扁嘴,把欢呼咽了回去,他不能高兴地太早,小谢师傅还没脱离危险,他还得看着小谢师傅离开,只有确定小谢师傅安全了,他才能放心,才能稍微高兴一下下。
虽然被钉子扎开花的两个暂且失去了战斗能力,半个算不上战斗力的曾阿姨,手忙脚乱尖声惊叫着上去救伤扶伤,但除了他们,谢宏业面前还站着三个人。
小锯条已经划烂用不了了,谢宏业只好丢掉它,再随手从地上拿了根离她最近的PVC水管,接下来她要使出原创谢家打人渣棍法了。
对面三人,一个是他们的大哥,一个是矮胖男人,还有一个是畏畏缩缩没怎么参与的隐形劝架小哥,谢宏业看过一圈,心里有了打算,她的目标就是那个大哥,他也是最靠近出口铁皮门的,只要能干倒他,她就能出去了。
谢宏业手持水管干了上去,可以说这是谢宏业有史以来刚过最猛的架,她没有系统学过专业的武术身法,有的只是在市井小巷日积月累琢磨下来的小招式,还有不怕疼不怕打绝不服输的精神。
水管在谢宏业手里,像是有了灵魂,指哪儿打哪儿,她用着巧劲,愣是把几个大男人打得面上五彩缤纷,身上衣物破破烂烂,一番乱斗下,那大哥被谢宏业逼退了几步,谢宏业抓紧机会,一脚蹬一个,把另外两个蹬开,再回身逮着那点空踹开铁皮门,蹿了出去。
出了那扇门,谢宏业头也不回地顺着小路往前跑,祁暮说了,只要笔直地往前走,就能看到大铁门,穿过铁门,外面就是李家巷了。
大铁门距离小屋大概百来米,谢宏业咬紧牙关,把所有的力气灌到了双腿上,她告诉自己,快点,快点,再快点,她要快点逃出去,还要快点回来带祁暮回家。
她一门心思往前冲,却不料在经过他们的面包车的时候,副驾驶车门被人从内打开,谢宏业一头撞到了车门上。
一个穿着吊儿郎当的黄发青年嚼着口香糖,嘻嘻笑着从副驾驶跳了出来,他显然是故意的。
纵使谢宏业及时用双臂护住了自己,但上前冲的力度过大,她这闷头一撞,不仅给副驾驶的门撞了个坑,还让反作用力将自己摔了出去,摔了个头昏眼花,起不来身。
这一耽搁,谢宏业就被人逮住了。
追上来的那大哥手持钉着钉子的长木条,一把薅住谢宏业的衣领,将她抵在了车引擎盖上,那根长木条被他扼在了谢宏业的面前:“跑啊,有能耐你再跑啊!”
黄毛冲那大哥一点头:“大哥。”然后他打开主驾驶的门,又坐了回去,双脚翘在方向盘上,悠哉悠哉地玩起手机。
黄毛不参与干架,对谢宏业来说是好事,但也正是因为他,谢宏业才吃了一记闷亏,陷入无法动弹的局面。
谢宏业背靠引擎盖,两手紧握水管抵住他下压的力道,她面前的长木条,距离她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那上面还带着几枚生锈的铁钉。
“谢!”被人当做工具拿出来的祁暮看到了这一幕,吓得心脏都停滞不跳了。
他的这一声呼唤,虽只有一个字,但还是被谢宏业听到了,谢宏业向祁暮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她分了心,长木条上的铁钉几乎就要戳到了她的脸上。
祁暮立马闭上嘴,他懊悔,都是自己的错,都是因为自己没管住嘴,出了声,小谢师傅才会分心,然后他不断告诫自己,不许再出声了,小谢师傅差一点就能逃脱了,他不能再拖她后腿。
谢宏业很确定自己听到了祁暮的声音,她担心他的惊呼是因为有人在伤害他,她知道他胆小又矫情,屁大点事儿都能嚎得跟世界要毁灭了一样,但天色太黑了,也没有照明大灯,她看不清他在哪儿,而她自己也正面临着紧迫的危险。
负着伤又打了这么久,谢宏业的体力就要消耗殆尽,那大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