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暮就放心多了,他找到分诊台,向对方描述了一下谢宏业的情况,然后他拿到了一张单子,他需要带着单子去旁边挂号缴费。
直到要付钱,祁暮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手机在谢宏业家里,当自己还是个扳手的时候,他的手机就交给谢宏业保管了,变回人后,又急着出门,什么都没带,他现在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祁暮只好又回来找谢宏业,他尴尬地笑了笑:“小谢师傅,我没带钱,也没有手机,没法缴费。”
谢宏业把她的手机递了过去,她没有现金,钱包里的现金都被掏空了,她说:“用我的手机去付钱,密码是...”
“密码我知道!”祁暮接过手机,他当然知道,跟谢宏业待一起这么久了,她也对他不设防,她手机里的各个密码,他都记得滚瓜烂熟,“我知道你的密码,你也知道我的密码,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谢宏业挑了下眉,表情古怪:“哦。”
敬宝也长长地“哦”了一声,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他开始怀疑这两个人以前的争锋相对都是演的了,谁家死敌可以共享密码,还没有秘密啊,他可不信。
拿着谢宏业的手机和证件,祁暮顺利挂上了号,也缴上了挂号费,挂号费扣除的是谢宏业账户里的余额,都没用上谢宏业手机里的钱,这些祁暮之前都不知道,这超出了他的常识范围。
挂完号,祁暮再飞奔回来,一把扛起谢宏业,跟着导示牌,把谢宏业送到了对应科室,等待叫号,见到医生,就诊,再缴费,拿药,治疗,这一通忙活下来,谢宏业除了走了两步进科室,其他时候几乎没动弹,而祁暮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伤口缝针的时候,谢宏业没吭声,祁暮倒是红上了眼。
打破伤风针的时候,药水推进身体有些刺激,谢宏业的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祁暮瞬间落下一连串水晶珠子,旁边的医护看到了纷纷打趣他,说诊室都要被他淹了。
谢宏业听过无数次祁暮的假哭,但这次是真的见到了眼泪,她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受伤吃痛的她,她都没哭,怎么反而他哭了起来。
于是诊疗室里出现了这样一幕,一名脑袋包着纱布的女性患者,轻声细语地哄着,一个穿着睡衣,低着头不停掉着眼泪的年轻男子。
敬宝摇着头拍着手在旁边啧啧惊叹:“妙啊,妙啊。”
后来医生要给谢宏业上药了,祁暮很自觉地退出了诊疗室,虽然他跟小谢师傅天下第一好,但小谢师傅现在还不是他的女朋友,他不能随随便便就看人家的身体。
祁暮在诊室外面等着,周围没人,他压低声音,带着哭泣后还很重的鼻音,跟空气讲话:“敬宝,你一会看情况,趁小谢师傅不注意,偷偷给她治疗一下。”
敬宝纳闷:“她不是已经在看医生了吗,还要我给她治什么?”
“凡人医生看病好得慢,小谢师傅还缝针了,肯定很疼,你就帮她治一下嘛,也不用立马就好,立马就好,她肯定会起疑的,你就稍微动一点手脚,让她感觉好受一些,伤口恢复也快一点,这样就可以了。”
敬宝语塞:“这该死的恋爱脑,真让人受不了。”
想起方才大庭广众之下,小谢师傅那么温柔地哄他,还给他擦眼泪,有人误会他是小谢师傅男朋友的时候,小谢师傅也没有否认,祁暮忍不住嘴角一翘:“哟哟哟,瞧把你酸的,你要是羡慕,你就也去找个对象,但是你一定不会找到比我家小谢师傅更好的女孩子的!”
“切,谁酸了,你们这儿的流行语不是说了吗,智者不入爱河,我才不像你,一点志气都没有,不就谈个恋爱,才几天啊,变成了这幅傻样,啧啧啧,没救了你。”说着,敬宝又问道,“说来,你跟她,是怎么好上的啊,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她的吗?”
祁暮立马反驳:“我不讨厌她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讨厌小谢师傅了啊,你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正好我们在医院,我给你挂个眼科看一下吧,费用算我的好了。”
“什么玩意儿,你给我说正经的,你们是咋好上的?”
祁暮想了想,道:“就,日久生情呗。”
随后,祁暮把附身扳手的那段日子添油加醋地说给敬宝听。
敬宝听完,就判断出来了,怪不得他们能这么快不计前嫌走到一起呢,敢情这俩人居然还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而是用人间的身份喜欢上的对方。
想来也是,琼衣清言下凡用的是肉体凡胎,他们没有任何仙力,只要不主动告知,自然也就认不出彻底改变了的容貌和身份的对方。
这样的话,就更有意思了,他们互相不知道,对方是自己的死敌,这一世谈上了恋爱是很开心,但要是等回到天界,得知了真相,他们又该如何相处,到时可能会若无其事,忘记过往的纷争,接着喜欢对方吗,还是会厌恶得更厉害呢?
很难讲,敬宝很清楚,他认识的琼衣是个很会记仇的小心眼子,真的很难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