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充沛的墨西哥城国际机场,人流如织。
一位身穿灰色暗格西装的黑人老者,手提一只崭新的老式皮箱,紧跟在一位个子高挑的少女身后,态度恭敬。
少女一袭黑风衣,没有系扣,脚上的登山鞋更是松松垮垮,但这一切,并不妨碍她矫健的步伐。
两人从容的走在转运带旁,看似不紧不慢,可很快就超过了转运带上的人群。
在这个繁忙的机场里,两人是最普通不过的老人和少女,假设擦肩数十次,也不会有人记住他们,就算不经意的那么一眼,脑中划过的,也是未成年少女潦草的短发。
尽管如此低调,他们的麻烦依旧层出不穷。
两手空空的慕金石很快完成安检,她随手把风衣搭在手臂上,站远了等着哈桑。
手边的几个整理筐里还有散落的物品,但有条不紊的哈桑突然停止了动作,蓦然转头凝视着另一安检处,手指越收越紧。
哈桑终于忍受不了,他要有所行动了。
慕金石也随着哈桑的目光,望了过去,是两个没有行李的白种男人。
真是少见,两人居然坦荡的回视过来,其中一个耸肩抬眉,眼角充斥着挑衅。
在哈桑与他们的漫长对视中,慕金石是有心劝解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哈桑已经败下阵了,他无奈一笑,貌似无措般的,迅速整理好行李箱,拉过慕金石的手腕,匆匆离开。
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平静且步调一致,加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感受着哈桑的隐忍,慕金石不断自责,似乎永远找不到安抚这个仆人的方法,他总是会说:“已经忍过了底线!”她目前只能哀叹:“唉!两个小可怜啊,可能还不知道厄运已经在路上。”
“小心!”
突然有人对着他们叫了一声,带着急切和紧张,还是中文。
声音尖细响亮,引得周围无数双眼睛开始寻找声源。
慕金石顺着声源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哈桑,他单手推着电瓶车前盖,反而关切的看着她。
哈桑今天的表情种类远超往日的多,已经从慌张、关切过渡到了愤怒,此刻正恶狠狠的瞪向电瓶车上的女人,本不和善的面孔,更加狰狞。
慕金石被感染,也注视着电瓶车上的女人,但没有理直气壮,反而有些心虚,她怀疑刚才走神了。
章茜忽略女孩再生气也睁不大的眼睛,迎着黑人老者凶恶的眼神,迅速从电瓶车的驾驶位下来,关切的问:“你没事吧?刚才你突然挡在车前太危险了!更何况,这个女孩已经从车前过去了,如果我没有及时刹车,反而出事的会是你!”
这回用的是英语。
剩下的几个围观群众应该听明白了,并很快远离了这里。
哈桑内心全是脏话,以及对这个巧舌如簧的女人的愤慨,慕金石不可避免的感知到了,既然如此,还是尽快离开吧,她不是息事宁人,而是不善争辩,再者,她和哈桑都无法判断有几波人在跟踪,低调一些保安全。
她挽住哈桑的胳膊要走。
结果,美丽的女人还有一颗善良的心,她抬高声音,带着温婉的笑意:“小姑娘等一下!这位先生确定没事吗?他刚才单臂推住我们的车,脚好像也伸了过来,机场有医务室,我带你们去看看吧?”她还是用英语。
哈桑听完后,紧绷的神经有了松动,心虚的看向慕金石,不等对方询问,快速的跺跺脚,再伸胳膊出来左右转动。
还好!没有受伤。慕金石松了一口气。
哈桑拍拍挽着自己的手,“我们走吧!”他也不想过多停留,主人没事就好。
慕金石转身时,踌躇着,还是用中文回了一句:“谢谢!我们没事,就不麻烦您了!”
她声音醇厚,富有磁性,与稚气寡淡的面庞非常不搭调。
说完后两人转身就要走,女人愣了一下,随后笑容绽放:“没想到刚才一着急,爆出了母语,居然有缘遇到了自己人,我们要不……”
哈桑和慕金石没有回头,离开的步伐非常坚定。
章茜尴尬的立在原地,美丽的笑容固化成了土,剩下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她恼羞成怒的回头娇嗲:“亲爱的,我没做错什么吧?他们太无礼了!你替我和他们讲讲理!”
贝文从电瓶车上缓缓下来,高大的身材外加一头齐肩卷发,像棵刚冒芽的杉树,笼罩住了娇小的章茜。他灰蓝色的眸子平静的扫了一眼章茜,望向一老一少的背影时,带着探究。
“赛琳娜,本来就是你不对,电瓶车怎么能开那么快,你也知道,我们是没有资格自己开的。”
贝文没有说重话,但已经对这个虚荣心极强的女人开始乏味。当然,主要错误在谁,贝文很明白,谁让自己被恭维后,用父亲的名义要来了摆渡车呢,说白了,自己更虚荣。
章茜可不觉得贝文没说重话,她已经被明晃晃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