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寒冬,天蒙蒙亮。
桑文音一早就醒了,没有什么睡意,脑子很清醒,她从躺了一整夜的冰冷地板上起来,身上寸丝不挂,往浴室走去的时候,双脚踩到了地上撕碎的那些照片上。
她抬起脚,望向四周,散落了一地照片。
昨晚她情绪又失控了,将以前的一些照片撕碎,地上还有剪刀,美术刀,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无法平复下来,扶着墙壁快步走去浴室,洗了一个冷水澡,人也跟着渐渐冷静,她呼出一口气,走回外面。
她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迹,手机又响起了,从昨天开始,已经不知响起了多少次,她没数,也懒得理会,只是这次电话声持续了很久,还一直响起,桑文音这才伸手捞起,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桑西延的电话。
桑文音不耐烦,现在他的号码换回国内,应该回国了。
她坐在床边,脸上没什么表情,按下接听。
电话那边顿时响起桑西延的声音:“桑桑,我回来了,你的事木行都跟我说了。”
“他说你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出过门,将自己关在家里,现在我出差回来,你搬回来跟我住,今天就搬回来。”
桑文音不吭声。
桑西延说了半会,发觉她一直不出声,忽而压低了声线:“桑桑,你一直不说话。”
“你是不是又病了?”
听到后面这句的时候,桑文音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地丢下手机。
她走进衣帽间,随手勾出内衣扣上,又扯下衣架上黑色细肩带短裙穿上。
旁边的穿衣镜映着她,雪白的身体如同羊脂,细腰盈盈,一双腿纤细笔直,细细的肩带搭在圆润的肩头上,纯黑的布料很薄,在冷白的皮肤下,透着股颓废的隐秘色感。
桑文音转身走回卧室。
电话还一直在接通,桑西延等不到她回答,带着不放心的急切和担忧:“桑桑,告诉我,这一个月你在家都做了些什么,你现在还好吗?”
她坐在梳妆台前化妆,上了底妆。
“你有没有伤害自己?”
桑文音平静地拿起眉笔画眉,然后又画了眼线。
“你现在怎么样?”
她往唇上涂了口红,大红色,很艳。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有就应一声……”
她抿了抿嘴唇,又张唇,用手指涂抹唇上的口红,看了眼镜子里的女人,妆容很精致,这才起身走过去,拿起手机,一下子挂断电话,房间又恢复了寂静。
刚刚涌起的烦躁和焦虑才压下去一点,手机再响起,桑文音都不再理会,穿上咖啡色毛呢外套,完全拢住衣里的吊带短裙,然后将手机揣进兜里,拉开房门出去。
她跟夏喃喃约好在私厨餐厅见面。
饭桌上,夏喃喃喝了两口奶油蘑菇浓汤,放下瓷碗,凑近文音:“你家西延哥哥出差回来了,听说今晚大伙儿们都去给他接风。”
不久前桑西延才打来电话,桑文音反应很淡:“出差而已,回来就回来。”
夏喃喃点头:“也对,不过除了西延哥哥,似乎商家那位也一道回国,估摸着今晚的接风宴,那位也会在。”
桑文音抬抬眉:“那真是给脸了。”
商家那位她也听说过,但也只是听过一点,桑西延倒是跟那位来往甚多。
夏喃喃说:“是啊,南方就数商家钟鸣鼎食,那位更是顶顶的大神,听闻他在华尔街就有自己的投行,用第一桶金起来的,没有人知道他的第一桶金到底是一个什么数字,大家都想拉拢,与他交好。”
桑文音闻言,低着头拨弄了一下小汤勺,没有搭话。
她对别人没什么兴致,眉梢淡淡的。
夏喃喃也看得出她不想听,转而说起别的:“听说南川顾家两叔侄生了嫌隙,都要打起来了。”
桑文音心不在焉:“顾家的人不是一向和气吗?”
“一向是的,但事情就出在这里,两叔侄似乎都爱上同一个姑娘,顾老气得都躺进医院里头了。”
“那个姑娘呢?”
夏喃喃说:“这就不知道了,那个姑娘好似被赶走,也不知流落到哪儿去,顾小叔和小顾先生似乎都在找她,这天大地大的,也不知他们去哪儿找了,怪可怜的那姑娘儿。”
桑文音没想到会听到这些世家的风流艳史,听得津津有味,出门之前那股烦躁的情绪缓和了下来,她放松地把后背往后靠了靠。
“不说这些了,大小姐,今晚你哥哥的聚会去不去?”
桑文音摇头:“不去了。”
“那好,他们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难得你第一次让我带你去酒吧,以前你可乖了呀。”
桑文音没有说什么,只拉了拉外套衣带。
夏喃喃也不再说了,给桑西延发去消息后,饭后刚过了中午,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两人牵着手到对面步行街的百货商场。
进到珠宝店的时候,夏喃喃看中了一对珍珠耳钉,她让店员拿出来,一边叫文音:“大小姐,你帮我试试这对珍珠耳钉好不好?”
桑文音看了眼这一对镶嵌烟蓝钻石的珍珠耳钉,在光线下碎光流转,璀璨夺目。
夏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