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下树梢摇摇欲坠的叶子,有些为难的样子。
梅山庭:“你是要叶子吗?”
谷盈溪:“对,可是太高了,我摘不到。”
梅山庭随即将剑鞘扔在地上,在树干上蹬了几下就提着剑跳了上去,速度快到谷盈溪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上去的。
他的身影被茂密的枝叶挡住了大半,谷盈溪几乎只能看见他脚下的靴子和被风吹起的衣袍。
原来他会轻功……
谷盈溪本想提醒他不要弄断树枝,只需要摘一点叶子,但很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一阵树枝断裂的声音,几根枝条凭空出现,横躺在她脚边,树上的叶子也落下来一些。
“嗖——”
梅山庭从树上一跃而下:“这些够了吗?”
谷盈溪连声应道:“够了,够了,多谢将军……”
“谢我做甚,你帮我比较多。”
梅山庭不知是不是受谷盈溪的影响,对这些“药材”有了些好奇心,随手拾起一片香樟叶,撕成碎片,在宽大的手掌中搓了搓,直到指缝间渗出绿色的汁水,才捧着那些碎片凑到鼻翼旁闻了一下,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类似老姜水中的辛辣味,但却又不像那种味道一样咄咄逼人。
谷盈溪将樟树叶用布袋收集起来,装在随身跨着的竹篓里,那些枝条索性就抱在怀里,跟梅山庭上了马车。
期间两人都没有言语,身娇体弱的谷盈溪经不起颠簸,被颠得靠在了他的肩上,她怀中的枝叶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将他扎的有些痒。
两人尴尬的对视一眼,谷盈溪边说抱歉边把枝条挪到自己这边,不动声色的朝外坐了一些,掀开帘子,假意看窗外。
时间久了,谷盈溪被风吹的头疼,这才将帘子关上,她突然有些好奇他在干什么,别过脸偷瞄了他一眼,谁知这个时候梅山庭正好也在看她,气氛更显尴尬,两人同时慌忙的避开对方的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到了红日。
坐了这么久的车,谷盈溪似乎已经习惯车上摇晃的节奏了,突然一下到了平稳的地面,还有些不适应,只感觉身子跟棉花一样轻飘飘的。
此时夜色已深,稀薄的月光漏了少女满身,她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清丽的容颜,青丝如娟,怀中抱着几根枝条,亭亭而立。
梅山庭的手下进去唤卓萧,卓萧伴着一阵马蹄声大步跨了出来,梅山庭还在寻思这个时候哪里来的马蹄声。
卓萧:“将军,文采比试的结果如何啊?”
梅山庭:“一切顺利,这都要多亏……”
谷盈溪突然插话道:“这都要多亏皇上慧眼识珠,才能赏识将军的大作。”
梅山庭不解的看向谷盈溪,谷盈溪轻抿薄唇,冲他挥了挥手。
他这才附和道:“盈溪姑娘说的对啊,多亏皇上慧眼识珠。”
卓萧:“原来如此,比试一切顺利就好,将军,那盈溪小姐……”
梅山庭自然知道卓萧想问什么,可是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考虑好……
他虽答应了放谷盈溪离开,可那也只是当时为了安抚她的权宜之计,真要放她走,他的损失可就大了,还真得好好斟酌一番。可是不放她走,又能将她安置在何处呢?
将军府是肯定不能让她呆的,万一给人发现他窝藏敌国的通缉犯,那可就麻烦了,若是将她藏在红日,又恐委屈了她。毕竟,红日里的成员都说,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
何况谷盈溪一不会武功,二没有体能,留在这不明摆着成了众人皆可欺的对象吗?
即使他吩咐卓萧关照谷盈溪,可卓萧作为都尉,也不是随时都能照顾得到她。
他正犹豫之际,身后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马背上的小兵火急火燎的下马,扑到梅山庭跟前跪下,看样子是连夜赶路实在太累,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将军,将……军,这是皇上的急诏。”
谷盈溪上前将小兵扶起,但是由于胳膊太细感到很吃力,骨头还被他的铠甲磕得生疼。
老实说,小兵并没能在谷盈溪身上借多少力,但是这也足以让浑身瘫软的他起来的时候轻松一点。
谷盈溪:“将军,你不是说红日是绝对机密的组织吗,那他……”
梅山庭解释道:“他是我在军中的心腹,是来替皇上传诏的。”
他接过小兵手中的诏书,将卷起的诏书舒展开来,上面的大体意思是说前线有紧急战事,命他带兵火速前去增援。
梅山庭抬头望了一眼东边,只见山的那头有星星点点的火光,跃动的火光点燃了长夜,几缕黑烟窜入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