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跟晋薇有关?”
这个人好像能看透所有,没必要隐藏,藏也没用。
江项禹闭了闭眼,拳头越握越紧:“我看到……俞氏又在逼迫晋薇,就在我家挂白那一日,出了刺客刀挟一事,乱了一会儿,俞氏要走,晋薇也要离开,我是堂前孝子,那日忙得很,本没时间送,只安排了家中下人盯着点,不想她们避开了家中下人,离开时间也略比之前说的晚一点,刚好我要去官房,就碰到了。”
“月亮门侧,人迹罕至之地,我听见俞氏言胁女儿,说现在史家公爹离世,她的丈夫也早死了,膝下无儿无女,家产早晚都是史家庶子的,到时候她这个嫂嫂无法自处,怎么过日子?说唯有血亲可靠,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兄长将来一定不会不管你……”
江项禹越说牙齿咬的越紧,越说越感觉到羞耻:“她竟逼晋薇替她来寻盐引!她知道江莲弄不到,江莲没那本事,她自己也不知道东西在哪,不太好办,但老子遗物,我这个当儿子的肯定知道,不知道也方便找,她对晋薇说我对她余情未了,相思挂念,只要她肯委身于我,没什么事是办不到的!”
似乎有些话太难启齿,到后面他根本说不下去。
一旁站着的晋薇更是别开了头,闭了眼睛。
朝慕云:“可晋薇并没来找你。”
“是,”江项禹抿了唇,“若她真是这样的人,也用不了这么多年,早就会和我……”
晋薇终是忍不住,咬牙切齿:“江、项、禹!”
江项禹面色微窘,低了头:“我不是什么好男人,时常也会把持不住,总想去找她,可她每次都很严肃的拒绝我,避开我,从不会与我同处一室,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这世道没有好好对她,这世间也没有人好好疼她,她为何要向那些规矩屈服,对自己好一些,让自己放肆一些,难道不好么?为何偏要如此苦着!”
“我一面拿她没办法,一面忍不住陷得更深,一面怨她,一面不敢不尊重,她真的……是世间最好的姑娘,不应该被屡次这样对待,别人看轻她,非议她也就罢了,我不能,我这一辈子,都不想让她受到来自我的任何伤害。”
只能苦苦压抑忍耐,把所有温柔守护给她。
朝慕云:“你知她对生母的感情,被一再那样对待,她很难过。”
江项禹闭了眼:“是。”
朝慕云:“你担心被压迫的很了,晋薇会想不开,走上歪路。”
“起初只是担心,但后来……”
江项禹看了眼晋薇:“俞氏死那日白天,我跟着她,看到她同俞氏见了面,被责为什么还不行动,还不来找我,让她快点,之后她脸色就总是不大对劲,如若经过街道,看到卖花姑娘,视线会屡屡在白菊上停留,入夜后,我又悄悄过去她院外,我感觉她……好像不在家,我就非常担心。”
厚九泓看戏看到这,乐了,没忍住:“她在不在家,你为何知道?”
齐氏也瞪着他:“你进了我家门?”
“没有,”江项禹咬牙,“你家那种破地方,当谁愿意进!”
齐氏:“那你还夜夜去,晚晚在外头守着!”
“要不是她曾以死拒我,你当你家那破门能拦的住我?”江项禹目光凶恶的看着齐氏,“我告诉你,你盯不盯我都没有用,能让我不往前一步的,只有她!”
厅堂一静。
江项禹看了晋薇一眼,回过脸,声音变低:“她住的院子,外面远处有棵大树,很高,我偶尔会爬上去,呆一会儿。其实太远了,什么都看不清,但她院中是否有下人走动,是否事事照常,有没有出什么突发事件,她习惯几时熄灯休息,哪日因生病难捱,辗转反侧,哪日睡的好……我都知道。”
厚九泓啧了声,这哪里是偶尔爬上去待一会儿,这怕不是在那棵大树上安了家!
江项禹:“但俞氏死前那晚,她房中灯一直未燃,我就感觉不对劲,她不在家。”
朝慕云看向晋薇:“可是如此?”
“……是。”
静了良久,晋薇徐徐开口:“我对我娘……的确有恨,但并没有想过要杀她,那晚我也的确没在家,我就是……自己不想活了。”
虽然已经有了足够信息,朝慕云还是问:“你去了何处?”
晋薇垂眼:“河边。”
江项禹震惊的愣了片刻,眼角隐隐发红:“你,你是想——”
她是不想活了,欲投河自尽。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晋薇神色平静:“我有时会想,活不活着,其实也没什么紧要,不惦念你的人,你活还是死,皆不重要,珍视你的人,等你死的够久,也终会忘记,一丝希望太磨人,不若全无希望,正好斩断一切,还有往前走的机会。”
“我一面憎恨这世间赠予我的枷锁,教我管我,女人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我有些不服气,为何男人什么都行,一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