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一双正版的耐克,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别人毫无保留地对我好,我当时发过誓绝对不能辜负你……”
叶以蘅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乎一眨眼,就要跑出来。
靠在走道的栏杆,冬天的风刺骨般的寒冷,她望向不远处的操场,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她感慨了一句:“过去真好啊。”
容温眼眶泛红:“你还是很好,是我不好。”
他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或许我不是对这段感情没信心,我是对自己没信心,我有太多衡量、取舍,太多猜疑、顾虑,是我配不上你,上个月,导师让我考虑毕业后留校,我虽然拒绝了但我会想值不值得,为了你放弃这个机会到底值不值得。
阿蘅,你知道吗,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都很诧异,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我向往纯粹、不含杂质的感情,但我自己却做不到。”
叶以蘅心里颤了颤。
他的担忧或许是人之常情,但就这一刹那,她想起了以前她曾在陆嘉望面前提起容温。
她说容温是“只有一百块钱但愿意花九十九块钱给她买生日礼物的人”,她一直认为他们彼此是可以为对方付出所有的,甚至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前,她还在想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恋爱本来就是互相沟通、妥协、磨合的过程。
但现在,她发现她好像理解错了。
当他决定放弃陪她春节回来见家长,就意味着她不会是他选择的首位了,她似乎已经预见了在未来的某一天,他放弃留校的事会成为他们之间吵架的导火索,他本可以更好,却为了她停留在原地。
“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容温观察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我是不是毁了你记忆里的那个人?”
沉默了一阵,她仍是摇头。
是她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是她太不切实际了,她以为一切永远都不会改变,她还停留在以前,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的他,怎么可能还和以前一样?
从教学楼走到操场,他们在升旗台旁的台阶坐下。
以前傍晚时分,他们常常坐在这个位置一起看日落,神采奕奕地聊起大学的生活,那时的他们把考上好的大学当成一切的动力,把“未来”想象得和书里一样美好。
叶以蘅双手撑在地上,忽然问他:“你说,如果当初没有那场车祸,我们能走到最后吗?”
容温望向远处的飞鸟和晚霞,像是在认真思索。
脑海中早就有了答案,但他回答时却说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他说:“或许会吧。”
叶以蘅转头看他,片刻后也跟着点了点头:“我也觉得。”
其实他们彼此都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么,但他们都没有拆穿。
就当是这个假设存在吧。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或许真的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跨越了所有的困难走到了最后。
操场上的风越来越大,把话语都吹散,发丝在风中乱舞,凌乱如同此刻的心情。
离开时,容温和她提起了一件事。
“你还记得那次在安源的寺庙里,我们挂的祈福条吗?”
叶以蘅点头:“记得。”
容温眼神变得忧伤:“其实那天,我在庙里许了两个愿望。
第一:希望你过得幸福、自由、快乐。
第二:希望你还爱我。
刚才,在飞机上我想起这件事,我发现这两者是矛盾的。我身上有太多负能量了,你和我在一起,只会被我影响,我只会让你越来越失望,让你越来越不快乐,你会懊恼,会后悔你不该等我那么多年。”
叶以蘅的眼泪大滴大滴地砸下来,天色已经暗了,路灯下,容温用指腹抹干她的泪,俯身抱住她。
“没关系,如果这两个愿望只能实现一个,我可以放弃第二个。”
“阿蘅,愿你自由、幸福、快乐。”
——
陆嘉望午睡醒来,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揉了下太阳穴,缓步往楼下走。
刚走到转角,就听到二楼客厅传来游戏声。
陆嘉望愣了愣,难以置信地望向那声音的来源,只见客厅的灯打开,李砚磊正拿着游戏手柄,坐在沙发,头往前倾,表情专注地望向屏幕。
“你怎么进来的?”
这里的密码只有他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陆嘉望看向门和窗,均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你怎么走路都没声,吓死人了。”
李砚磊被他吓了一跳,方向键都按错了,虽是这么说着,仍是没有放下游戏手柄。
陆嘉望打开冰箱,拿了瓶苏打水。
“你怎么知道密码的?”
他声音隐含怒意。
“猜的呗,”李砚磊很得意,“我这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