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了一床,等你家陛下醒来,是惊喜还是惊吓呢?”
“你……我,我会,会杀了……你!”月德眉峰紧聚,嗓音冰冷。
缓缓放下了持剑的手,他神色沉郁地死盯着乐正黎,瞳孔再次向竖瞳的形状切换。
乐正黎依偎在赵烛衾的怀中,完全不受他威胁,闻言甚至还出声挑衅道:“是吗?那你要不然现在就杀了我,省的后面再动手,多麻烦啊,我当下可是连逃跑都费劲呢。”
月德沉默下来,依旧面若冰霜,但没有再跟乐正黎废话。
他暗自深吸一口气,腹诽自己失了主次,居然会被一个女人气的口不择言……
真是该死的女人!
按下不合时宜的凶戾后,他转身出了内殿,乐正黎隐约能听见他是在质问外面的宫人,为什么国师还没有过来。
宫人瑟缩着声线,唯唯诺诺地说已经让人去请了。
乐正黎徐徐吐出口寒气。
她阖了阖眼睑,顿感脑袋愈发钝重昏沉,抬手一贴脑门,果然是发热了。
病因太多,一时都算不准到底是因为前日半夜半夜跳湖,还是昨晚吹风受凉。
总之再加上雪地上这么一跪,铁打的人都会撑不住。
身侧躺着的人散发出好闻的香气,隐约是沉木夹杂了些玫瑰的气息,她还以为皇帝身上都是如书中说的那般,是龙涎香或檀香。
难以想象,赵烛衾竟喜玫瑰。
乐正黎偏头凑近了些,去嗅他衣物上的味道。
如果她清醒着,便明白这个行为有些失智,但奈何乐正黎发烧了。
烧的脑子里面彻底成了一团浆糊,居高不下的温度消融了她的理智和思想,烧的眼睛也都快看不清。
还在分辨香味的乐正黎被一声巨响给唤回了几丝神智,她眼神涣散地扭头看去,就见月德满脸复杂且厌恶的表情。
他将椅子重重砸在地上,怒火又蹭蹭地往头顶上冒,“你,你,这个……不知,不知廉耻的,女人!”
乐正黎脑子发昏,又觉得今日的月德着实聒噪,前天在大殿他说过这么多话吗?
彼时的月德一袭玄衣,眉眼冷厉,骨鞭缠腰,无论变回蛇形还是维持人身,看着都令人心中畏惧。
可现在的月德磕磕巴巴怒吼的模样简直就像一个无能狂怒的傻子……
“月德大人,要不咱还是收声吧,你讲话真的一点都不威风哎。”
乐正黎明明都烧的一脸虚弱,却还笑眯眯地看着他,语气中满是戏谑。
月德在听见这话后,瞬间就闭上了嘴巴。
他恶狠狠地剐乐正黎一眼,恍如要把她即刻碎尸万段。
乐正黎笑容更甚,漂亮狐眸弯出两道如月牙般的形状,眼尾和侧脸也渐渐染上了绯红,灼热的温度倒是在从内而外地融化她身体中的寒意。
内殿静下来后,她深觉疲乏。
眼皮重如千钧,难以控制地缓慢合拢着,但她脑中还尚存一丝清明,那便是要牢牢抓住赵烛衾这个护身符,否则月德真会杀了她的。
他想杀她的心思从未掩饰过。
故而在陷入昏睡前,乐正黎伸手紧紧抱住了赵烛衾的腰,偏着脸将自己嵌进了他的怀抱里。
冷风掠过,薄纱轻舞。
床榻之上,两人相拥而眠,若能忽略一切危险因素的话,倒不失为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
完全闭上眼睛前,乐正黎听见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宫人在殿外回禀,说:“月德大人,国师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