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还伸手扯了下他的袖子,暗含安抚意味。
乌九朝垂眸看她,用眼神无声询问:真的不用我直接杀了他吗?我有把握的,周围的暗卫也都不是我的对手。
乐正黎轻轻摇头,:不必,你先离开,杀他会闹出动静,对我们不利。
乌九朝咬了下腮肉,不情不愿地提步往前走了,路过晏承阙身边时,视线未收,颇为凶厉地剐了他一眼。
晏承阙从始至终都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对于乌九朝的敌意和挑衅置若罔闻,也不出声打断他和乐正黎明目张胆的眼神官司。
待脚步声向远,他才渐渐收拢了笑意。
“乐正黎,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能亲近拿捏住赵烛衾就算了,竟还能驯服一只兽族……啧啧啧,我们离襄王女,厉害得很啊。”
他低头去看乐正黎,眸光晦暗不明,笑容已彻底消失,整个人都透出两分阴狠。
乐正黎沉默半晌,才说:“多谢承阙哥哥的夸奖,只是太过夸张,我都不敢应承。”
“你有什么不敢的?背叛离襄和我,与敌人沆瀣一气,小算盘打的噼啪响,乐正黎,你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晏承阙微微弯腰,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语气夹着冰,“是我不想同你计较罢了,要不然早就清算了你。”
乐正黎抬眸,面色坦然,“是吗?那还要多谢承阙哥哥高抬贵手饶我一命了。”
“你为什么心生叛意?”
“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背叛离襄和你了?”
“你做了什么自己知道,乐正黎,别想着再糊弄我了,我又不是蠢猪,也不会次次因旧情对你和颜悦色。”
“殿下既连证据都拿不出,就这般怀疑我,是否有失偏颇?”
乐正黎和晏承阙四目相对,眼底淡漠到没有丁点情绪,她说:“如果我真的背叛了离襄和你,那殿下和离襄早就被陛下的黑羽卫给绞杀踏平了,赵烛衾什么性子,还需我点破吗?”
她逼近晏承阙,声音清冽:“赵烛衾受诅咒所扰,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他会放过心怀鬼胎之人吗?你参与策划着去刺杀他,他为什么没有找你麻烦?”
“倘若我同你离了心,那么殿下如今还能站在这里严词质问我吗?不管是恳求陛下,还是撺掇其他人,总归是会想办法来索你命……”
晏承阙被她怼得一时语塞,唇瓣翕合,竟觉得她话中也有那么两分道理。
关键在于,他原本就是来诈她的。
陈秉才那个蠢货,消息传的含糊不清,昨天晚上使唤小宦官过来找他说白日有事回禀,结果自己半夜摔得七荤八素,断了腿还昏迷不醒。
真是个废物蠢货,晏承阙暗骂。
但他之前递送的零零碎碎的消息,也间接证明赵烛衾确实待乐正黎不同,至于到底是源于情爱,还是因为起了逗弄心就难以判断了。
他摸不透赵烛衾的内心想法,阴晴不定的帝王除了嗜血狠戾的外放特征外,其他情绪都是内敛不泄的。
晏承阙偶尔觉得赵烛衾很好揣摩,偶尔又感觉他着实复杂,毕竟他有着并蒂双.性,哪能任由外人随意堪破。
“既如此,你为何不私下来找我言明?”晏承阙歇了继续逼问斥责的态度,转而又变得温柔了些。
乐正黎闻言,不禁又做起戏,她抬手摁着眼角,拭去了还未溢出的泪水,声音哀婉:“殿下不信我,说与不说又重要吗?你早就怀疑我有二心,若提前说了我的打算,你便会全力支持吗?”
“况且殿下近来忙碌不已,我也抽不出时间去寻殿下,又是受伤又被扣在国师殿盘问底细,受了这么多苦,我又与你抱怨过一句吗?”
她不晓得陈秉才有没有和他说自己被徊仙抱去国师殿的事情,主动坦白并非坏事。
晏承阙一听,果然又问到了徊仙头上,“徊仙为什么对你关注颇多?”
“许是他心地善良吧,我也不清楚……但他曾说我跟他母亲生的有些相似……”
乐正黎在心底冲玉昭致歉,借国师大人之名攀关系显得正常一点,她总不可能抖落出徊仙的秘密吧。
“刚才那个兽族又是从何而来?”
“之前赵烛衾举宴斗兽,他伤得很重,都快死了,我心软了一下,就把他给救回了宸华苑,养伤养到如今才稍微康复一些。”
“他身份可有异样?若对计划有碍,你该直接把他丢去西侧贡殿。”
“他就是一只兽族,心里也恨着赵烛衾滥杀无辜不把兽族当人看,刺杀之事,加上他会更有把握。”
晏承阙一一问过,未见乐正黎表现出半分慌张或敷衍,她的解释不但合理合情,对他也没有隐瞒之意。
这很正常,却又不太正常。
收放自如像是有备而来,奈何他又真的找不到纰漏。
晏承阙压下狐疑,温声道:“先前我质疑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