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屋了,小春就先去洗漱吧。”李清寒也走了回去,小春分开挡在眼前的手指,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李清寒离开了小跑着回屋。
李清寒略显疲惫,她坐在桌前,闭着眼睛揉着额间,“她怎么能哭这么长时间呢?难道眼睛不会疼吗?”
峥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谁知道呢,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试着也哭这么长时间,不过我们暂且把这件事搁置一边。”
“沈唯月,给我施个清洁术吧。”
李清寒这才看向他,看到他身上一缕一缕略显凌乱的毛,大笑出声,“你这新造型挺好看啊,干脆就维持这副模样吧。”
“是小春把我弄成这样的,而小春又是你的人,你有责任给我弄干净。”峥珺着急地说。
李清寒挥挥手一个水镜挡在他面前,她单手托着下巴说,“你可得好好看看你如今的这副模样。”
峥珺木着脸看着了水镜里的自己,一言不发,李清寒欣赏了一会儿他的表现后说道:“行了,我这就给你弄干净。”
丝丝灵力从她指尖而出,不过顷刻间,峥珺身上的毛发就变得蓬松干净,他侧过身好好地看了看身上的毛发,确定每一根都干净了,他走到了软垫上,躺了下去。
“沈唯月,有的时候你这人真的蛮让人无话可说的。”峥珺突然说道。
李清寒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说道:“你大多时候都挺让人无话可说的。”
峥珺自知说不过她,只冷哼一声闭上眼睛。
闲着也是闲着,李清寒勾勾手女诫飞入她手。
‘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
看到下面的话,李清寒念出了声:“年十有四,执箕帚于曹氏,于今四十余载矣。”
‘十四就嫁人了?是我眼睛出问题了还是写错?不行,我再看看。’李清寒把书扣在桌面上,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把书拿起。
战战兢兢,常惧绌辱……
男能自谋矣,吾不复以为忧也。但伤诸女方当适人……
间作《女诫》七章,愿诸女各写一通,庶有补益,裨助汝身。去矣,其勖勉之!
峥珺本以为李清寒看完这些东西后会骂人,但没想到她把这段话看完后竟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他看了李清寒好几眼,李清寒始终一动不动的看着女诫,似乎是在反复品读,因为他没看到李清寒翻到下一页。
‘竟然是女子写的,她觉得这些会对女子有帮助,她……’李清寒不知应该作何感想,她还没往下看后面写的是什么她还不清楚,但前面的这些话字字句句都表明了这是她对其她女子的帮助。
尤其是最后面的那几句话,‘庶有补益,裨助汝身’,但愿对你们有所帮助……
她往下翻去,不再细细地看,只看了大致的内容。
卑弱第一
夫妇第二
谨慎第三
妇行第四
专心第五
曲从第六
叔妹第七(请看作话。)
这七篇看完再回忆前面所写的话,这是帮助还是枷锁,李清寒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了。
这七道枷锁她缠在了其她女子的身上,她也缠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她自己清楚这一点吗?应该是不清楚的。
或许是因为顾希那日对她说的‘你我同是女子’,也或许是因为她本来也该是被这枷锁缠绕的人。
她其实还不算理解顾希说的那句‘你我同是女子’,在刚听到那句话时,她被震住了,心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是震撼,是茫然,是不理解。
如果她是以李清寒的身份站在顾希的面前,顾希是对一个强大的修士说这句话的话,她是绝不会有那样的感觉的。
顾希是对病弱、身不由己、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沈唯月说的,不管她是否有其他目的,这句话是否出自真心,都照样给李清寒带来了不可磨灭、无法忘怀的感受。
那番感受是李清寒待到来日成仙得道也无法忘记的。
她沉默着把书放下,她知道她没办法再像过客一样从她们的悲哀中路过,没办法轻飘飘地离开这奉京,因果缠绕,谁又能完好脱身?
今日的改变,在她踏入奉京的时候就已注定。
万千因果,如何斩断?命中之劫,怎能安度?
李清寒这才明白难解除的并不是婚约。
不过她可是李清寒,数次死里逃生,敢与天争、敢与天斗的李清寒。
命劫也好,因果也罢,李清寒心中无惧。
她拿起书轻轻一扔,书落到原位上,峥珺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见她站了起来,他也立马站了起来,不料李清寒只是伸了个懒腰,活动身体。
小春就是在这时候带着红肿的眼眶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