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布偶猫抽动鼻子,认准方向后不停歇的往前跑,沈清看了一眼在附近寻看的孟行和蒋飞宇,她跟在布偶猫后面进入左前方的一个低矮建筑。
一路走来,地上都是被阳光炙烤的有些发黑的血渍,布偶猫嗅着那些血犹豫不决。
猫:喵(我不是犹豫不决,是心疼这些被浪费的血)!
沈清用纸巾噌地,干成粉末的血混着泥土看不出有何特别,“他的血?”
“喵!”
一人一猫继续往前走,这处建筑背光而建,推门而入后,视线立马变暗。
沈清瞄了一眼拉紧的窗帘,从兜里掏出手电,圆柱体光芒刺破阴暗,照亮每一个被杂物遮蔽的角落。
布偶猫蹦跳着在破旧的桌椅间探头探脑。
“池愈又不是婴儿,桌兜那么窄,他钻的进去吗。”
“啪!”像是什么东西被碰落的声音,布偶猫灵活的窜过去,回看时红色的眼珠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喵~”
“找到了?”沈清推开上面压砸的重物,手指不期然摸到一片黏腻,鲜红刺鼻,她表情怪异,外面残留的血不是星星点点的血滴,而是成片的血泊,如果那些血都属于池愈,人失血到这个程度若还活着已经不能算人了。
脑中思绪万千,手上动作丝毫不受影响。
阻物全部挪开,灯光打过去,照见的不是那张惊艳熟悉的面孔,而是白花花需要打马赛克的裸.体……
拜好视力所赐,沈清扭头虽快,也在刹那间把趴伏在角落中的身影看的一清二楚。
艹!“咔嚓!”沈清揉着差点脱臼的脖子,背着身低喊,“池愈?”
“唔……”角落中的人艰难的伸展身体,瘦削的骨节如同蝴蝶振翅,他含糊不清应了一声,“谁?”
“是我。”沈清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过去,“先把衣服穿上。”
池愈在昏暗中抬头,那双微微带绿的眸子血丝密布,轻轻眨眼,血丝顷刻间消散干净,澄澈清润如湖水。
他望着沈清避嫌的背影,捏着衣角没有动作,他稍稍坐正身体露出平整的肚腹,上面显出一个正在慢慢愈合的血洞,如果仔细打量,或许能看到皮肉包裹下缓慢生长的脏器。
没听到穿衣的声音,沈清又问,“穿好了吗。”
“没有。”沈清里面穿着贴身的背心,淤青后背上许多细小的伤口,沈清看了好一会又打量自己干瘪瘦弱像节麻杆的手臂,原来他这么瘦啊,失血过多导致脑子运转缓慢,他许久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喵~”布偶猫跳到池愈怀里,舌头贪婪舔舐他尚未愈合的伤口,长满倒刺的舌头刮掉一层薄薄的血肉。
池愈掐着布偶猫后颈,声音低沉无比,“再咬一口弄死你。”
沈清没有听清,举着手电往后虚晃,“布偶猫,别捣乱,过来。”她始终没有回头,“你是不是伤势太重没法穿衣服,我去把孟行叫过来。”
“在穿了。”池愈缓慢套上外套,片刻后他看着自己袒露在外的躯体,“太短了。”刚刚盖住他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下腹。
身后有个美男身无寸缕,还带着她体温的衣服被他一点点套上,意识中不停回荡这个画面,沈清感觉气氛有些怪异,“你在这等着,我去喊人。”
她顺便把手电筒留下,“我很快就回来。”
“呵,她竟然觉得我会怕黑。”池愈握着手电筒照亮布偶猫哀怨仇愤的眼神,“喵~”
“三个小时……每分每秒都是折磨,那些丧尸掏空我的内脏,啃噬我的血肉,每当我觉得自己快死的时候,身体又快速愈合,我不怕死,可是真的好疼啊……”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肠子挖出来都没关系,为什么偏偏这条腿好不了呢。”池愈摸着下肢明晃晃的钛钢假肢。
微硬的指甲刺破皮肉,鲜血汩汩流出,池愈冷眼看着数秒内愈合的伤口,小腿依旧没有长出来的迹象,不死之身—毫无杀伤力的异能,留在他身上是折磨而非救赎。
“喵~”布偶猫眼馋的看着他腿上的血。
池愈掐着它脖子拎到腿前,任它如何喵叫伸舌头,差那么一点就是舔不到血珠。
“喵!”布偶猫露出凶相,大有挠死他的冲动。
“别急,只要你需要我都随时可以把血肉送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喵?”
“保护我,永远不能背叛。”池愈俯身与它对视,“如果你食言,我就用血肉饲养丧尸,让它追杀你直到死。”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可以益于任何生物,包括丧尸。
“喵。”布偶猫颇有契约精神,用肉垫盖章似的摁在他手上。
“真好。”池愈笑出声,天使面孔笑可惑心,眉眼间泄露的情绪却是带着杀气的冷意。
孟行拿着衣服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人一猫和谐卧坐在一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