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轿车在颠簸不平的山路上飞驰,夜晚的山风呼啸在耳边,仿佛即将出笼的猛兽。
希繁看了眼手机上的定位,追踪对象在原地停了许久,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希繁紧踩油门,将车速提至最大。
2km、1km、500m、200m,剩下最后100m时,希繁猛踩刹车。
“呲啦”车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由于制动过于紧急,希繁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曳。
未等坐定,希繁解开安全带,从车上冲下来。
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希繁蹲下身将手指放在礼铸的鼻翼。
树叶沙沙作响,希繁冰凉的指尖感受不到任何呼吸。
希繁闭上眼睛,强压下心头的悲怆。
兔死狐悲,唇亡齿寒。
希繁苍白的手指划过礼铸的双眼。
人死是要瞑目的。
赤乌恍然大悟,他抓住手铐上的银链止不住地大笑,脸上的鲜血让本就凶狠的面容更加狰狞:“你跟他是一伙的。”
希繁起身看向赤乌的眼神不复往日的笑意,冰冷的像寒冰上刮起的冷风,寒意透骨:“你个刽子手。”
“你们有证据吗?”赤乌肆无忌惮地嘲讽:“不要污蔑我这个世人眼中的行刑者。”
“你跟死的女人什么关系?”赤乌自顾自地说道:“闺蜜?还是亲属?”
“你知道她死的时候多漂亮吗?眼睛里蓄满泪水,脸颊被染成红色,可比被我□□时,一动不动的样子好看多了。”赤乌对着希繁比了个下流的动作:“我预感你会比她更漂亮。”
怒火在胸腔中蔓延,希繁攥紧拳头:“禽兽不如。”
希繁脸上的怒意让赤乌笑意更甚,他很喜欢这种新奇的感觉。
以前,都是独自享受杀人是的快感;今晚,他从礼铸和希繁身上感受到一种新的愉悦,他们的愤怒让他脑垂体分泌激素,身体内的肾上腺素飙升。
或许以后,他可以把狩猎的目标变成两个人。
“午夜梦回,你不怕受害者找你吗?”快速跳动的心脏使得希繁大口地呼吸。
“我就是最凶狠的恶鬼,”赤乌舔了口手臂上血:“他们敢来,我就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过于狂妄的野兽会放松警惕,掉进猎人的陷阱中。
“你还真是人憎鬼恶。”希繁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转身对韩栋说:“开我的车,先把他送进监狱。”
“你的手机?”希繁让翼岑拨通皮埃迪斯的电话:“我想和他聊聊。”
皮埃迪斯同意后,翼岑把手机递给希繁。
希繁避开人,走进树林里单独待了10分钟。
翼岑不知道希繁说了什么,居然能劝动沉浸在丧子之痛的皮埃迪斯,使皮埃迪斯改变主意,要求护送赤乌安全抵达监狱。
虽然上亿的悬赏拥有足够的诱惑力,但是放弃现在安稳的生活,怀揣巨款亡命天涯对翼岑来说也个艰难的抉择,否则他也不会在礼铸死后,放任韩栋把赤乌扣回车上。
他只想顺手牵羊,不想成人人周知的偷羊贼。
希繁不同寻常的行为引起赤乌的警觉。
赤乌试图继续刺激希繁,并声称要在法庭上、公众面前揭露希繁没有职业道德,勾结凶手残害自己的当事人,届时希繁将失去工作,万人怒骂,遗臭万年。
但这一次希繁格外平静,平稳地驾驶着汽车,带着他驶向无尽的黑暗。
。。。
联邦裁判署宣布推迟赤乌一案的开庭时间,并督促律协尽快为赤乌安排新的援助律师。
成了过街老鼠的希繁蜗居在一间狭小的房间内,蜷缩在床角。
门窗紧闭的房屋中,只有平板散发着微弱的光。
网上全是对她的羞辱和怒骂,她的个人信息、家庭情况以及住址全部被po在网上,互联网似乎逼得她无所形遁。
就连希繁工作的律所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写字楼下每天都围满赤乌的簇拥者,使得大家没有办法正常工作,搞的同事们怨声载道。如果不是厉琛强压着,希繁已经被律所开除了。
不过,希繁不在乎。
她早就领教过这一切。
从某个角度说,她还要感谢赤乌锻造了她这颗坚韧的内心。
网上的人就像没有头脑的苍蝇,只会追逐腐朽。一窝蜂地把人拖进泥潭,然后扇动着翅膀飞走。
希繁不会像天真的傻子,渴望别人救她出泥潭,她只会自己拼命抗争走出泥潭。
就在网络上一窝蜂地指责希繁和礼铸时,一段视频流出。
昏暗的画面、混乱的场景、嚣张的声音,清晰地记录了赤乌变态、猖獗的模样,记录了他毫无人性的狰狞面容。
有多少人奉赤乌为神,就有多少人讲他视作恶魔。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