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喜气之中,凯因带领众人坐了下来。
“爱侄,”他对不知所措的塞特说,“宴会后回到馆舍,好好休息,你的功课明天就开始了。”
“功课?”塞特问道,也是替团队的其他人问出这个问题。
“帝国宝座的第一顺序继承人,”凯因回道,“都必须接受相关训练,以便随时能够履行皇帝职责。想想你父皇的突然驾崩,朕也完全可以有旦夕祸福!所以,对你的训练要立即开始哦!
“陛下,”伊西斯公主问,“请问这一训练要持续多久?”
大公主就坐在弟弟左侧,而二公主奈夫提斯跟刚刚放弃继承权的克劳狄王子坐在一块儿,位于保罗的右手边,“天高皇帝远”,距离塞特也很远了。
“训练多久?”凯因笑道,“那就要由教练决定了。能给皇位继承人当教练的,当然是朕本人了!”
听到这里,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情:凯因将塞特提到自己儿子克劳狄的前面,优先继承帝国皇位,显然并没有安好心。因为如此一来,他就能够以训练储君为名,将塞特长期扣留在自己身边。换言之,小王子现在成了自己叔叔的囚徒,再也无法在帝国自由行动了……
首都星的一天也是地球的24小时。而尽管环境是一成不变的灰蒙,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出了偏殿的宴会厅,凯因皇帝和克劳狄王子登上了飞往寝宫的飞船。文武百官则去车库开上了悬浮车,返回各自的官邸或衙门。保罗带着塞特姐弟仨回到亚当斯皇帝铜像的脚下,来时他们的船队就停在这里。
几位兽人朋友早就吃饱喝足,甚至还去神殿外面的公共卫生间方便了一下。
其中,树叔叔只喝了少量的水,并没有吃东西。他那长在树干上的五官,其中的嘴巴只有呼吸、说话和饮水功能。事实上,树人能够通过头顶和身上的绿叶进行光合作用,而那双树老根多的大脚,则可以随时随地从泥土中汲取氮磷钾。
喵星人和兽人们就登上各自的飞船,前往木天蓼家族位于首都星的会馆。按照凯因皇帝的安排,塞特晚上在舅舅家过夜,白天则会由专人接到宫里,进行对一名储君的必要训练。
木天蓼会馆也是一片宫殿式建筑群,但其清雅的风格则与帝国建筑的古典主义有异。
这里的楼宇并不见气派的立柱、长阶、拱券和山墙,但却在朴拙的长方体外形上做了一番别样的精雕细琢,以至于每一扇门窗的外框都是一件巧夺天工的浮雕作品。
起脊的屋顶被漆成天蓝色,与青灰色的外立面相得益彰,看上去像是在弥补首都星那阙如的蓝天。
木天蓼会馆的正门是一栋独立的门楼,门两侧各设一座尖塔。这是地球文明在冷兵器时代的布局,具有易守难攻的防御属性,被移植到喵星帝国,则纯粹是一种建筑风格了。门楼顶上飘扬着两面旗帜,图案分别是帝国盾徽和木天蓼家族的标志。缩小版的后者也被画在了盾徽左下角的第三象限:建立在倒三角基座上的空中城堡。
船队飞入正门,有序降落在宽阔的院子里。荷鲁斯号从两翼下后方降下一对鹰爪状的起落架,稳稳立在绿茵茵的草地上。
木天蓼家的仆役开始从船上卸下行李和物品,保罗族长吩咐管家,给一行人都安排了合适的房间。
至于十米高的树先生和三点五米高的象先生,则并不介意呆在院子里过夜。
他俩分别靠在荷鲁斯号的左舷和右舷外面,让雄鹰般的飞船将这对相互看不上的冤家隔离开,顺带还能声称自己是在看守飞船。
首都星的天空永远不会刮风下雨,也不会有日月星辰,天象永远是一排排距地面数百公里高的大灯泡在漆黑的背景上缓缓划过。
但是,那些进到屋里的,也必将度过一个不眠之夜。团队聚集在一间并不大的会客厅里,研究起来当前的局面。
“局面很不妙,”河马先生听到了白天在宴席上发生的事情,评论道,“凯因一定是觉察出塞特对他有强烈的抵触情绪,所以才假惺惺将侄子宣布为储君。凯因正值壮年,在皇帝位置上再干三十年不成问题,而这期间,身为储君的塞特殿下就完全受制于人了!”
“别说去调查先皇死因,”河马继续说,“塞特现在都没法自如离开首都星了。”
从族长保罗到火烈鸟小姐,所有人都发愁了。其实当凯因宣布自己的独子克劳狄放弃皇位继承权、让塞特成为储君的时候,就算对克劳狄有意思的二公主奈夫提斯也很高兴。但现在看来,凯因始终是没安好心的。
“我得想个法子,”塞特一脸凝重道,“让凯因看见我就烦,然后,他可能就不想把我留在首都星了。”
“啥意思?”舅爷保罗问,“让自己成为废物点心吗?那样的话,凯因更觉得你好欺负,更肆无忌惮了。”
“不,”塞特思忖道,“我会把自己变成皇室的负资产,一枝满是荆棘的玫瑰,一只喷香却烫手的山芋,让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