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羞涩,“如果你嫁给我,成为布莱克夫人的同时并不会影响你对沙菲克的所有权,你同样可以继承家族,甚至如果你信不过我,我完全可以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不,和这些其实没有太大关系。”维斯塔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对你多加隐瞒,虽然你刚刚提到的那一点是我用来说服我父亲的理由,但其实我真正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那种执念算什么。”
维斯塔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说出来或许会让你觉得幼稚,或者是像在和某些早已经沉眠地下上百年的幽灵置气,但如果换做是你,在从小一直在被念叨‘你是个女孩,没有资格继承沙菲克’这种话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如果我天生柔弱可欺,温柔恭顺,或许真的会接受这样的观点,可偏偏我不是。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到现在,我一直在心里反问,凭什么呢?凭什么女孩就不能继承家族?这是谁定下来的规矩?这样的规矩真的合理吗?如果我不情愿,难道我就没有办法反抗吗?”
“说真的,很多时候我甚至想一把火把我们家墙上那些老顽固们的画像烧个精光。”维斯塔笑了起来,但神情却有些落寞,“但也只是想想罢了,其实就连我爸爸,他虽然同意了我的计划,但我知道他还是不太相信我会一直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但是他们越是不相信,我就越是想要证明给他们看。”
雷古勒斯望着她被月光照亮的脸庞,感觉自己胸膛里的心脏前所未有地活跃起来,他想他是可以理解她的,那种渴望证明自己的心情,他也无数次被它所鼓动着。
而正因为他明白,所以此刻已经顾不上为自己的私欲说出任何泼她冷水的话了。
维斯塔就是在这一刻又转头望向了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他移不开眼的光芒,她说:“虽然我反抗的方式很拙劣,不得不拿自己的婚姻做文章,但我必须得让自己获得足够的自主性,所以现在,你可以理解我的坚持了吗?”
雷古勒斯扪心自问,如果她真的愿意嫁给他,他也会给她她想要的自由,但那对于维斯塔而言,或许这个选择从一开始就意味着她的屈从,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自然无法忍受。
梅林在上,他现在更百思不得其解的,又变成了那个问题,她这样的女孩,为什么会被分到赫奇帕奇呢?她明明有这样的勇气,也有这样的野心——
“原来你竟然在好奇这个……”他在不知不觉间问出了心里的问题,维斯塔呢喃了一句,忽然皱起了眉,“看来你也对我们学院有些误解,赫奇帕奇从来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平庸无能,只是大多数时候我们总是愿意与人为善,也不愿意去争抢某些旁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雷古勒斯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以为你既然有这样的野心,分院帽大概会很乐意把你分到斯莱特林。”
“或许那顶魔帽先生并不把我的追求视为一种野心吧,而且追求自己应当具有的权利也算是野心吗?我想我大概可以明白它当初对我说的那番话了……我所追求的,恰好是赫奇帕奇的精神之一,因为我要的不过是公平罢了。”
维斯塔豁然开朗,只是雷古勒斯似乎并没有完全被她的理由说服,但他已经选择跳过这个话题了,“所以,我已经完全没有机会了吗?”
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并不多么沉重,似乎只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却偏偏让维斯塔从中咀嚼出了一丝遗憾和落寞,那种酸涩的滋味又涌上了心头。
她定了定神,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其实我之前骗了你,我爸爸已经被我说服了,他也不再急着为我找到合适的联姻对象,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你有一些紧迫感,好早些给我答复,只是可惜,我们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雷古勒斯笑了笑,他其实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她的演技还很生涩。
维斯塔看见他的笑容,忽然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头,用脚捻了捻地上的草叶,秋千也随之摇晃起来,“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应该也明白,除非你愿意放弃布莱克家继承人的身份,我们最后是必然无法在一起的……”
“维斯塔,我想你已经不用再强调了,哪怕我觉得自己的心脏足够强大,情绪足够稳定,也实在不希望让我动心的姑娘一次又一次往我的伤口上撒盐了——”
维斯塔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虽然因为低着头没有让雷古勒斯看到,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所以他这算是承认了他喜欢自己?
她的语气变得迟疑起来,但还是说完了接下来的话,“虽然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大概不会继续在我身上花费时间,但我最近想通了一件事,可能有必要告诉你……”
“既然我并不急着为自己找好一个伴侣——无论如何那也是毕业之后才会考虑的事,而我其实并不想错过一场和我喜欢的人的校园恋情,哪怕我们都知道这段感情最后无法圆满,但如果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