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而毕勇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们见面。
沈听薇压住脾气,语气沉了又沉:“前两天我说了,让我见见毕叔叔。你不答应,那后面咱们有的耗。这周还完款,下次再看吧。你可以上法院起诉我,我不介意。”
“你……”毕勇被气得说不上话,暴跳如雷,“行,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一通电话打完,沈听薇精疲力尽。
本以为这趟出门能让她轻松,没想到到头来更累。
这种日子心惊胆战,她受够了。
临走前,她依然没有添加江聿任何联系方式,就连刘洁和向书雁,也在登机的路上删光了她们的号码。
她的想法很简单,陌生人就不应该被连累,谁也不亏欠,这样挺好。
至于房东太太那边,她很好地编造了一出借口。
旅行本来就是一场未知的行程,沿途遇上的人、经历的事,当作一场电影就好。电影结束,完美散场。
沈听薇佩服起自己的绝情。
就像当初分手那样,义无反顾地脱身。
只是她这么想,全然忘了,江聿同毕勇一样对她的新住所了如指掌。
他来过一次,自然能再次找上门。
几天以后,她在附近的一家便利店兼职。超过午夜十二点,他一袭高定西装出现在她面前。
“这就是你说的,找到新工作了?”
门外,停着一辆火山灰帕拉梅拉。
黑黢黢的夜,无边浓墨涂抹在天际,几束灯光将他打得光彩照人。
沈听薇瞄了一眼,收回视线。
“我投了简历,是陆陆续续参加了几场面试。有的还在等消息,有的,不知道过没过,反正石沉大海了。”
她没有必要跟他解释这么多,奈何他就站在门口,影响她工作。
江聿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沉声问:“什么时候下班?”
沈听薇站在收银台,面无表情,“明早。”
他向前走了一步,眸光微转,“如果你要到明天早上,我有的是时间。”
“你没吃错药吧。”
有顾客上前买单,沈听薇轰他,话语冰凉。
江聿默默等了几分钟,不打扰她做事。
“我一直都很有工夫,尤其是面对沈小姐。”
店里来了几个人,稀稀落落的走了,沈听薇看他可怜,才开始搭话:“你身体怎么样了?”
江聿回到刚才的位置,微热的手掌摁住她那只才消停下来的手,“关心我为什么不联系我?”
“我又……”
沈听薇才准备说“我又没有你联系方式”,急急撤回:“敦煌那一夜,是我犯糊涂。江总全当没发生过,不要再计较了吧。”
“……”
周身笼罩一层低气压,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看到江聿眉头压得很低。他眼睛乌沉沉的,好像随时能掀起一番骤雨,探向她的眼神阴郁中带着冰冷。
他力道吃紧了些,不满足于摁住她的手腕,而是掰开她的手掌往胸口上移,“听到了吗?这里有心跳。你是不是还想知道它是什么颜色?”
“疯了吗?”沈听薇小声低斥,黛眉蹙拢在一起,别成弯曲的形状。
她违心地想要赶走他,“我明早八点下班,下班之后,我会辞去这份工作。还有现在的房子,我不会再住了。麻烦你高抬贵脚,不要再来找我。”
西服外套递传过来罗纹布独特的质感,在皮肤下形成一道隔绝的屏障。她手心贴伏于他的胸膛,感受到强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咚,一下刺激到她的神经。
他这个人,总有抽不完的丝、剥不完的茧,叫人无法摸清。
她不了解他,也从不理解他。
沈听薇欲抽手,他擒住她的姿势愈发收紧,“从你断掉和其他两位旅友的联系来看,我就该意识到你是一个多么绝情的人。沈听薇,我的耐心有限,没心情跟你玩这些不清不楚的游戏。也请你多几分理智,让我们把误会解除。”
“凭什么?就凭我们在敦煌,稀里糊涂的那一夜?”
“是。就凭我们在敦煌,那稀里糊涂的一夜。”
两句相同的话,因为语序和断句,分割成两段不同的意境。
江聿瞳色凝成稠墨,纹丝不动地注视她。
沈听薇被这番话震慑到,微微失神。
“请问,结账吗?”
一个戴眼镜的姑娘拿完东西过来收银台,小心翼翼地问话才将他们分开。
沈听薇垂眸,不再多想,“一共35块2,微信还是支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