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无语的问题,姜舒意摇头,回说:“没有。”
“你明天过来,签份放弃财产承诺书。”路瑶的语气不容拒绝。
“路阿姨,”姜舒意边走边说,“还没举行婚礼,您就盼着韩时离婚吗?”
“防范于未然。”路瑶冷漠道,“你有赚小钱的能力,仅此而已。”
姜舒意扯了下唇角,依然保持礼貌态度:“路阿姨说得对,但您可能不知道,我的时间也需要预约。我可以放弃财产,请您带着律师,移步我的工作室。”
路瑶久久不语。
姜舒意没有挂断电话,刷卡进入工作室,才听路瑶说:“明天下午两点,你找个环境好的咖啡馆。这件事你应该不想太多人知道。”
她笑了:“是的,特别不想韩家其他人知道,感谢路阿姨体谅我。”
电话里传来断线的“嘟嘟”声。
这段插曲并未影响姜舒意的心情,她订购的新相机到了,迫不及待想试用。
晚上九点,她用短信给路瑶发了个地址,然后沐浴,早早睡个美容觉。
次日,时间在忙碌工作中匆匆流逝。
姜舒意将做好的成片发给约在松谷高尔夫球馆拍摄的那位客户。
几分钟后,客户发来惊叹文字,表示完美程度超出想象,并想换个风格再拍一套。
她婉拒,说年内的档期已约满。
客户说可以等明年。
她说明年要去国外拍摄,归期未定。
客户终于明白,上次不愉快的拍摄过程,自己已经被她列入黑名单,便不再多说。
午饭,姜舒意和留在工作室的员工们一起去吃了苏菜。
之后没回工作室,直接去了预定好的咖啡馆。
独立靠窗的位置,装饰充满艺术气息,阳光温柔倾斜洒在桌面上,点一杯手磨咖啡,享受午后慵懒。路瑶来与不来,都不影响她放松心情。
两点整,一个带着墨镜,提着奢侈限量款小包,贵气与盛气并存的美丽妇人进入咖啡馆,身后跟着个把专业性写在脸上的男人。
侍者上前带位,路瑶说:“有人。”
视线略微一扫,径直朝前走。
姜舒意看见她,便从座位上站起来,但没迈步相迎。
路瑶入座,她询问:“路阿姨想喝点什么?”
“不必了。”路瑶取下墨镜,向律师示意。
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递给姜舒意:“请姜小姐仔细阅读。”
“当然。”她态度温和,完全没有被逼着放弃巨形财产的焦虑与委屈。
卷翘睫毛缓慢翕动,在鼻梁上形成半月剪影,纤白手指捻住咖啡杯耳,间歇举起来轻慢地浅抿。
她看文件的时间有点长,路瑶逐渐不耐烦,说:“你阅读能力不好?”
“不是。”姜舒意抬眸微笑,“我有正常的阅读能力,所以对某些条款有异议。”
“哪条?”
“属于韩时的个人所得,不应该包含在这份文件里。”
“我以为你是个爽快人。”路瑶轻嗤,“还是落于俗套。”
“路阿姨您理解错了,我和韩时结婚不图什么。”她娓娓道,“您有权处理您的财产,但韩时作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要我签署放弃协议需要他本人亲自到场,否则不具备法律效应。这位律师先生看起来很专业,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律师一怔,转头看向其他地方。
路瑶不怒反笑:“小姜,你自己有公司,糊口不成问题。既然不图什么,为什么不痛快点签字?”
“我怕您和您儿子越走越远。”姜舒意点到即止,放下文件说,“韩时并非爱我,才不顾您的反对和我结婚,原因是什么,您该清楚。您不必担心将来离婚我会死缠难打,为了分一杯羹闹得满城风雨。所谓高攀,是为了权、名、钱、爱,其中之一二,我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不缺名和钱,感情又迟钝。我尊重韩时,尊重您,也请您尊重我。”
这番表达真诚的话,听在路瑶耳中变成冠冕堂皇的说辞,哂笑道:“那我就不理解你为什么要结婚了。”
姜舒意平静地说:“人活在有秩序的空间里,进化过程中产生规矩,约束野性,传统延续下来形成固定的模式,成家在长辈眼中变得尤为重要。这么说,您能理解吗?”
路瑶沉默地看着她,半晌道:“很多有头有脸的人请我,我都未必去。到你这来花了一小时,你要我白跑一趟?”
姜舒意看向律师:“可以重新拟定协议,或者叫韩时过来,亦或是改立遗嘱。”
“……”路瑶戴上墨镜,生气离开。
律师跟着走时,姜舒意叫住他:“律师先生,重要文件不能随意丢弃。”
“……”律师拿起桌上的文件,揣进公文包里,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