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怎么办呀?”容娟急了。
“我只能,只能从了他……再给他求情道歉。父亲的徭役说不定会轻上许多,再求他们给点银子……”容婷颤抖着说道。
父亲从来没有因为她是女孩而苛待她,弟弟容景也对她非常友爱,二妹和小妹也是。她必须回报他们。
“那可是火坑啊。”容娟急的满头大汗,“赵光的正房娘子善妒,已经死了两个小妾了。”
容婷苦笑一声,“我都顺着大娘子,总会活下来的,我下午就去找赵光。二妹,你千万别声张。不然父亲也好,小弟也好,都会……”
“都会怎样?”容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容景打断,“大姐,你想都别想。”
容婷和容娟吓了一跳,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容景。
“我之所以考科举,是为了让你们生活的更好。不是想踏着你们的尸体,给我铺路。”容景说。作为一个女性,她很讨厌那些吸姐妹血的男子。
不过,眼下的问题也必须解决。
在原书中,容泽没过多久就去世了,这固然和儿子早逝有关。但直接的原因却是徭役。容家拿不出银子,容泽只能出力。他年龄大了,双腿残疾,早年流放亦受了不少苦。最近虽是夏日,但河水依然冰冷,长久泡在河水中掏淤泥,寒气入骨,让容泽原本就弱的身子更加雪上加霜,不久后重病而亡。
“你们做饭,我出去一趟。”说完,容景就朝门外走去。
“小弟,你去哪里。”容婷和容娟叫住了她,她们现在将容景看的比眼珠子还紧。
“去碰碰运气。”容景说。
“那我们跟着你吧。”
“也行。”
看着面前的孩子镇定自若,丝毫没有因为被派重役而着急上火,容婷和容娟不由得对她升起一股信心。
两人点点头,“好!”
她们跟着容景,容景搜寻着原身容嫣的记忆,没多久就来到了一处宽敞的院落前。院落用篱笆围起,里面种了不少青菜萝卜,十几只鸡鸭四处走动,欢快的扑腾着翅膀。院落之后,是几座坚固的红砖瓦房,窗明几净。虽算不上富丽堂皇,但也整齐小康。
“这不是刘员外家吗。”容婷惊呼道,刘员外是现在溪岗里的里甲老人之一。就是他将赵光训斥了一番,所以赵光才收敛不少,至少不敢明面上作妖。
“小弟,你该不会是想……”容婷心思玲珑,很快猜出了容景的想法。“这,不太好吧。还未禀明父亲。”
容景笑笑,“大姐,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片刻后。一个下人将容景三人迎进了屋中。正中堂屋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形貌富态,年近花甲的老人家。正是里甲老人刘员外。
“刘员外好!”容景拉着两个姐姐朝他鞠躬,“前几日承蒙您关照,但最近我一直身体不适,今日才前来道谢,请您见谅。”
“无妨无妨。主持里中的公道是我的职责。”刘员外笑的和蔼,“而且。前几天令尊才来过。”
他眼中划过一丝讥讽。上次容泽好歹带了两坛酒过来,这三个孩子却两手空空。
“刘员外宅心仁厚,公允正直,说是我们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更是我们溪岗里的表率。我今后一定以您为榜样,克己修身。”容景将他的不屑看得清清楚楚,但嘴上却彩虹屁不断,表情也格外真诚。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刘员外脸上的笑意深了些。
容景继续说,“要不是您在,我们早就家破人亡了。”
刘员外哈哈大笑,“哪有这么夸张。”
容景趁热打铁说,“也因着您对赵光的训诫,他最近没来骚扰大姐,我也清净了许多。把之前落水丢下的功课都补上了,父亲说,我再去私塾念个一年左右,说不定就能考上童生。”
“你能认真读书,那自然是极好的。”刘员外抿了口茶,神色又恢复了淡漠。
见他不为所动,容景咬咬牙,“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见田里长势良好,据说您经常督促懒惰的农人,让他们积极务农,想来我们溪岗里在您的监督下,里中公银会丰盈不少。”
刘员外的笑僵在脸上,他直直的看着容景,“是你父亲叫你们来的?”
他知道赵家想收拾容家,给他们派了重役。容家拿不出银子,又不想去河道掏淤泥,所以求到自己这里来了,想借里中公银。
里中公银确实可以用于里中的公共事业,或是救济贫苦家庭。只要里长赵秀和他们里甲老人点头就行。
上次容泽过来的时候,已经委婉的提过一嘴,但自己也委婉的回绝了。
没想到,容泽却还不死心,居然让他的三个孩子又来。万一这三个孩子撒泼打滚,他们不要面子,他还要面子……
刘员外的眼神越来越沉。
容婷吓得紧紧拽住容景的手。糟糕,里甲老人生气了。容娟则一脸懵逼,不明白状况。
容景轻笑一声,行了个礼,“哪里,是我们自己来感谢您的。”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行告退,就不耽误您用午膳了。”容景说罢,又行了个礼,带着容婷和容娟便离开了。
“慢走,不送。回去好好读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