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被认出来怎么办?
沈圆轻轻摇头拒绝:“小女面目不堪还是算了。”
见此,裴千桓也不强求,回复沈圆上一句问话,“后天便是我家五弟的十九岁生辰,曾经有大师扬言我五弟十九岁前必有一劫,凶多吉少,不过如今已然无事,我五弟格外好曲,那日在茶馆外听见姑娘的曲想来是他会喜欢的。”说到此他眉眼带笑,看起来温润无比:“姑娘想要什么乐器便与我说,我会置办,至于报酬,我听闻乐坊的伶人们每日收成有两吊钱,那我也付姑娘两吊钱如何?”
这么大气?许杉杉打量这一副书生意气的男人,看上去倒是情绪很稳定没脾气的模样。
“谢公子。”沈圆轻声道谢继续说:“乐器只需琵琶和古筝即可,报酬公子说了算。”
可不,有钱人出手就是阔卓,两吊钱就是两千文。寻常人家一个月都不可能赚到这么多钱,娱乐工作果然来钱快,许杉杉感叹。
桌上那两杯茶盏一点没动过,既然时间和酬劳都定下了,两人也不多待躬身告辞。她们前脚刚走,屏风后面便传来一阵风声,裴二让人架开屏风朝里面的人挑眉,“满意了?”
祁辽垂眸喝茶,显然心情愉悦。
两人回到住所,摘下帽子一头热汗淋漓,林麦赶紧给她们倒上凉茶。沈圆离开前让林麦去请工匠修葺院子里的地板,此时院里还在铺青砖,有些混乱。
许杉杉休息了一阵摸上了客厅里的琵琶,她拨弄了一下琴弦觉得有些手痒,便直接弹了起来。
沈圆坐在房中案前提笔蘸墨正在书写什么,仔细看便会发现那是乐谱,此事她已经做了很久了,从她穿越过来起,便一直在记录她曾经学过的歌曲的乐谱。之所以记录下来,一是怕时间久远自己忘掉一些,二是日后将记下的谱子给林麦自学吉他伴奏。
案下的柜子里已经放满了乐谱,沈圆听着许杉杉流畅的弦音一笔一划极其认真记录,林麦在院外提工匠们倒茶,院内院外两方和谐。
第二天沈圆难得睡了一个懒觉,今天她是打算去找找制作乐器的材料和匠铺。
她现在最急需的是一把吉他,吉他是西洋乐器六弦琴,这边古代并没有。
琵琶虽然与吉他长相相似但两者的音色各不相同,有了吉他弹曲伴奏也会更加和谐。
她与许杉杉一起寻找了几家木工坊,才找到风干两年以上的松木木材,花了两百文钱将料子带回家后,又找起了云杉木、柏木……仅仅是寻找制作的木材就花了八百文钱,且还没找齐。而后两人又将图纸带到了匠铺,让他们定制模具花了三百文钱。
沈圆用册子记录今天的花销,最后摩挲着院里的材料陷入沉思,如果无法找齐乐器的制作材料,那么他们想在古代开乐队的计划寸步难行。
“这么还在想这事?你先别急材料,日后可以再找。”许杉杉蹲到她面前安慰,后又问:“明天我们要弹什么歌?”
沈圆这才懊恼起来,自己一头扎在买材料的漩涡里,都忘了跟杉杉说明天演奏的曲子,她念了几首两人都会弹的音乐名。
许杉杉闻言坏笑起来,“生辰不弹个好运来?反正他们听不懂。”
沈圆噗嗤笑了出来,觉得也有些道理。
那位裴氏五公子十九岁生辰宴邀请了不少景城的达官贵人,裴府上下张灯结彩和那日结亲的将军府差不了多少。
沈圆和许杉杉带着纱帽被侍女们领进后门,绕了好几段路才到正大厅。
为她们准备的表演台位于宴席右侧,琵琶古筝已经布置在上面了。
侍女让她们等在台上稍等,宴会厅里的宾客众多,交谈声嘈杂。两人带着面纱坐在乐器前垂头等候,身姿纤细的模样吸引了一些宾客的注意。
“哈?千桓还真把那位伶人请过来了?”说话的正是那日在街尾遇到的紫衣公子,他今日束了高冠,一身绿袍,坐在主座旁侧。他的旁边坐着一名粉衣女子,头发只一根银钗束起,面容清秀,口抹胭脂。那女子看向台上视线与沈圆对视上了一秒,露出温柔的笑容。她侧头同那位公子说话:“阿瑾莫要看低别人,千桓邀人前来奏演,定是有对方的长处。”
钟瑾冷哼了声,他向来看重门第阶级,讨厌民间俗人,但乐灵都这么说了,他便不再显露出排斥来,同对方微笑,“也是,乐姐姐说的对。”
大厅正门突然一阵响动,钟瑾高兴回头,“是阿淮来了!”
迈入正门的正是裴家二公子和今日生辰的主角。一众客人同裴家五公子祝贺问好,裴丞相也紧随其后同众人喜笑颜开。
沈圆和许杉杉看着宾客中央那副熟悉的面孔皆是一愣,只见许杉杉憋了许久,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很低的说了一句话。
“我嘞个豆……”
那位刚逢凶化吉、好曲的裴家五公子,正是她们乐队的贝斯手裴明淮!
两人虽然看见了裴明淮,但裴明淮却看不见她们,准确来说不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