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身型匀称,不算瘦但也绝对算不得胖,露出的一双白皙水嫩的手和白里透红的两腮都还保留着婴孩的肉感,让人看了都想上前轻轻掐上一掐,再掐着左右晃荡两下。
两人进殿后二话不说,直接一左一右的在异逻含身边坐下,这让还在垂首给自己揉太阳穴的异逻含吓了一跳。
这会儿他的左手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因为有更好的人选来接替了它的工作。
含三履放下食盘后就绕去了异逻含的身后,力道适中的替自家阿爹按摩起来,这一行为让异逻含的心情登时由阴转晴,喜上眉梢。
元后眼瞅着自己的夫君心情有了转变,她顺势将食盘上罩着七彩琉璃盖的盖子揭开,棠梨酥的香气瞬间萦绕在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的身边。
“陛下,这是履儿今早去植苑里摘的最新鲜的棠梨花,洗净后臣妾和了些糯米面,再加了些剁碎的腊猪肉揉合成饼,专门用履儿小厨房里炼出来的核桃油煎制而成的棠梨酥,陛下一定要尝尝。”元后柔声道。
棠梨酥呈两面金黄,核桃油和猪油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飘香四溢,上面还用了几瓣娇嫩的梨花做点缀,如此色香味俱全的一道茶点异逻含就算再没胃口,也无法拒绝。
可作为帝王,他不能轻易表现出对任何事的渴望。是以,还端着一副架子,表现出一副想吃又不想吃的姿态。
含三履与元后交换了一下眼神,停下手上垂肩的动作,往前凑了凑,直接上手拿起了其中一个棠梨酥,喂到异逻含的嘴前,道:“阿爹你尝尝,就尝一口嘛。”
“是啊陛下,尝一口吧,清热降火的。”元后从旁助攻,只是说最后四个字时拖长了尾音。
这宫里看似深宫高墙、死气沉沉的,实则芝麻点大的消息都能传得沸沸扬扬,有时兴许还能掀起些不小的风浪。
今儿巳时不到,含三履就带着一箩筐的棠梨花去找了元后,百般央求着元后能允许她出宫一趟。问她去哪儿,又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她这点小心思又能瞒得过谁?
元后自知她的女儿与秦大将军的养女秦徊交好,如今秦徊落入匪寇手里下落不明,秦有时秘密向析国人买粮这一荒唐事又弄得人尽皆知,履儿此时出宫,不是在往陛下的怒火上浇油么?
是以,她便做了这道棠梨酥来先看看陛下是何反应。
“清热降火”这四个字确实对异逻含有用,他一口吃下了一个棠梨酥,在唇齿间慢慢品味,“唔,确实不错,元后辛苦,履儿,也有心了。谷雨过后这天气只会愈发的热,你们母女二人忙活了一早上,先回去歇着吧。剩下的棠梨酥就放在这儿,待会儿朕慢慢吃。”
含三履没得到一个准信,虽心有不甘,却还是被元后那充满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给叫走了。
目送着母女二人走出长生殿的背影,异逻含喃喃自语道:“朕的履儿也到该到嫁人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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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院。
蒙汗药的药效终于是全部过了,但也让秦徊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太阳晒屁股的时辰。
这间房的采光不错,坐北朝南,全天都能晒足了太阳,此时屋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像披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躺在一张散发着淡淡木质香的圆形香樟木床榻上的秦徊也不例外。
柔和的阳光打在一张洗净污垢后五官小巧精致的脸上,肉肉的鼻尖在光线下显得晶莹剔透。细腻的脸颊上几根纤细的小绒毛直挺挺的立着,为这张清丽的面庞增添了几分娇憨的意味。
昨夜入睡前秦徊并未将床幔放下,她觉得若是放了,就好像她将这间屋子默认成是自己的屋子似的,倒显得她随意轻浮了,实属不妥。
从床上坐了起来,又舒展了会儿身子,才伸手去拿挂在木施上的衣服。
衣服是昨天同吃食一起送来的,送东西来的人说他们山鬼帮里没有城里人的那些华贵衣服,只有这些粗布麻衣,只能暂时委屈姑娘了。
虽是粗布麻衣,但却都是洗得干干净净的,闻起来还有一股子在太阳下曝晒过后的气味,和床榻上新换的褥单、被衾是一个味道。
秦徊动作麻利的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恍惚间,一些失去的东西似乎又失而复得了。
她儿时便是日日穿这种材质的衣服,这衣服的面料虽不如绫罗绸缎舒服,可穿起这样的粗布麻衣来,她反倒会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了。
“谁?”秦徊警惕的询问。
门外人回:“是我。”
听到是何致盼的声音后,秦徊的语气软下去了许多,但还是如临大敌的状态,问他有何事。
何致盼道:“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