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山那片坟地,大人不信的话,我明天可以再带几棵来。”
“无妨,我今日派人去查探一番便可。”岑大人摆摆手,“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就张大娘看错了,误会而已。”
众人见县令都出来说话了,都作鸟兽散开。人群外堆的人终于得空能挤了进来。
“张姐,张姐!”李厨子拉住张大娘,他刚目睹了一切,奈何大家都喜欢看热闹,围的是一点缝都没有,他钻都钻不进来。
“呦,这不是李厨子?给郭寡妇当狗腿呢?”张大娘没好气道,“带着傻子来赶集,人家到处摸东西,你还在前头和人打好关系呢。”
“姐,别说了姐”李厨子扯都扯不住张大娘那张嘴,他出声提醒,“不是傻子了他已经好了你别再仗着人家傻欺负他了!”
“什么?”张大娘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从刚才沈琢到他摊子前,到后面说笋的来历,言谈举止根本不像个傻子。
“行了,都是误会。”岑大人让捕快们继续巡逻,随后帮张大娘拾起地上的笋,“张大娘,咱们要公私分明,我跟阮姐的交情是私事儿。你今天闹事,对我来说算公事,这得分清楚。”
知道沈琢恢复了,张大娘的气焰不再像刚才那么高。她心底理亏,面上却是仍旧刻薄道:“谁稀罕分清你们那些腌臜事,大人可真闲,就这么小一件事,你还得亲自出面。”
“姐”
“你也滚,叫什么姐呢?全村人都是你姐?”张大娘甩了甩灰布条子,对沈琢道,“今天起早了,眼睛不好使,别跟我计较。”
“他跟你计较什么,你好好摆你的摊吧。”岑大人推了一下沈琢离开,边走边问道,“你今日有何安排?”
沈琢看了眼身后跟来的李厨子。
李厨子道:“我去来福客栈做早上的工,本来是想带着他去看看。”
“没事,你去吧。”岑大人道,“我带他到处逛逛。”
“好嘞。”有县令带着,李厨子自然不再怕沈琢出什么事,他对沈琢道,“那你到时候在城门口等我。”
沈琢点头,待李厨子离开后,方才开口:“多谢大人出手相助。”
岑南领着沈琢在城里各个街道去走一圈,边走边聊:“无妨,本就是阮姐跟我说你今日进城,要我多看着你点。”
“阮姨?她刚也来了?”
“刚走不久,这不是曾公寿宴她进城来订食材。我一听到消息上街,就看见你了。还没打招呼呢,便遇上张大娘那一出。”岑大人又道,“你可别听她胡扯。我和你阮姨都是江南人氏,有同乡情谊在。我也好她那一口江南菜,这来往便同寻常人家多了些。”
原来阮姨是江南人,那原身八成也是从江南来的。不过,沈琢估摸了下这里应该是巴蜀之地,原身当初一个襁褓里的婴孩,是怎么从江南跑到这的?
“我明白。”沈琢巴不得能遇上一个同乡——当然,指的是和他一样穿越过来的‘同乡’,“今天还要谢谢大人解围。”那查地形的小吏来这么快,想必是这位姓岑的大人一到现场就派人去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张大娘素来不待见你,也不知道今日是为何居然当众对你发难不说这个了,”岑大人笑道,“我叫岑南,比你长五岁,又和你阮姨是同乡,可别大人大人的这么叫我了。”
沈琢反应过来,连忙道:“岑大”
还未说完,便被岑南一把拉住手腕,一个冰凉的物件塞到他掌心。他抬头一看,只见岑南笑眯眯道:“若是不介意,便叫我岑叔吧。”
“?”
“这是治崴脚的膏药,你拿回去给你阮姨用。”岑南凑近,压低声音道,“就说你帮回春堂的老板捡药材得来的,可千万别提我。”
沈琢挑眉,拖长调子确认道:“给阮姨?”
“嗯对。”岑南敛笑,“咳咳,关心关心同乡没事,你收下吧,这药没多金贵,就是你阮姨整天为了省钱不肯去药铺。”他说完便背过手去,“诶,接好别摔碎了。”
沈琢看了两眼手里的药,开口道:“多谢。”
“岑大人!”不远处一个佩剑的少年喊了一声,岑南看了一眼,对沈琢叮嘱道,“那我就先走了,你记得给你阮姨用一定要记得啊。”
“知道了大人。”
“说了叫岑叔,叫什么大人!”
“”这岑大人可真有意思,嘴上说着没有什么,做的却不是那么回事。
“对了,你今日早些回去有好事。”岑南原本已经离开半里,又忽然想起什么来,凑近神秘兮兮的对沈琢说。
沈琢一头雾水:“好事?”
“反正你回去便知府衙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目送着岑南离开。岑南到巷口后,似乎碰上了熟人,面带笑意地拥上去,那转角处露出一抹深蓝色的身影来,一瞬即逝。
“长渊,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