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搂着赵若岚的腰,内力轻巧一带,携着她飞上凤阳宫的最高处。
赵若岚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赶忙闭上眼,一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肩膀,一手还不忘攥着她的酒杯。
等她再一睁眼,已身在殿顶之上。
赵若岚举起酒杯,看到里面倒映的月亮果真大了一圈。她欢快地喝掉了杯中之酒,心满意足。然后见手中酒杯无处安置,便将杯子塞到了骆星衍的怀里。
骆星衍毫不反抗地任她动作,只双手虚扶着怕她摔下去。
赵若岚玩够了,低头歇了一会儿。再一抬头,眼里完全没了清明。
骆星衍心头一颤,公主殿下这回恐怕是彻底醉了。
赵若岚左右看看,秀眉皱起,突然伸手捧住骆星衍的脸,道:“您今日的眉毛怎么画得这样粗?”然后又顺着他的脸往下,一直摸到他的肩膀,又道:“您今日的肩怎么这样宽?”
没等骆星衍阻止,她又接着往下,直摸到他的前胸,奇道:“您今日的胸怎么变得这样硬实这样小?”
骆星衍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面红耳赤,连忙捉住她的一双纤腕,心中警铃如雷。
这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赵若岚被他捉住手腕,挣脱不开,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撅起嘴道:“岚儿做错了什么,您这样生气,母后?”
这一声“母后”差点儿让骆星衍摔下屋来,他稳住心神,啼笑皆非地说道:“殿下,您真的醉了。属下这就松开手,但您可再不能那样了。”他说着脸又红了起来,缓缓地松开了手。
没想到刚一松开,赵若岚就扑到他身上,紧紧地抱住他,哭着在他耳边说道:“母后,岚儿好想您,您别走好不好……”
“砰——”
骆星衍的世界里,所有的事物都消失了,只剩下公主的耳语之声,和她紧搂着自己的温软触感。
他不知道这一夜自己陪着公主在屋顶上坐了多久,等公主睡着之后,他才抱着公主回到了房中。
揽墨那几个侍女早早就被赵若岚吩咐不要出屋扰她清幽,见到一身酒气的公主被抱着回来,少不得斥责了骆星衍几句。骆星衍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不解释也不反驳,只立在那里任她们责骂。
几个侍女说得没意思,才叫他出去。
骆星衍退回到院子里,一抬眼看到满院子的辛夷树,顿时脸色煞白,心如擂鼓。
他没有回自己的寝房,而是去了戒司房。
戒司房是宫里老嬷嬷用来调教新来的婢女的地方,位置隐蔽,鲜有人来。
骆星衍见房内无人,便从内反锁上门,然后对着正堂上大昭国开国皇帝的画像跪了下来。面前是一排的刑条,骆星衍从中挑了最粗的一根荆条,脱下上衫,一下一下地往背上抽打,口中念道——
“你不配!”
“你不配!”
“你不配!”
……
.
二皇子的寝殿里。
赵若岌转过身来,看了看挂在窗棂上的残月,给桌上金丝笼内的黄鹂添了些水,然后冲着阴影里的人问道:“可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
那人摇了摇头,后又发现赵若岌是背对着他,便说道:“公主遣了下人在门口守着,未曾知道他们谈论了什么。但是……”
“但是什么?”赵若岌转过身来追问道。
那人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说,抬头看了赵若岌一眼。
赵若岌神色惨淡地挤出一个浅笑,冲着他说道:“昭阳妹妹也不知是听了赵若屹的什么鬼话,和我愈发生分了。我现在当真是孤家寡人一个,只有你了。”
那人身子一颤,小声说道:“但是大皇子走出凤阳宫的时候一脸的踌躇满志,脚步轻快。”
这似乎并不出赵若岌所料,他点了点头,指着桌上的锦盒说道:“知道你不爱这些,但好歹是我的心意,你拿去吧。”
阴影中的人踌躇了一下,最终拜谢之后走出阴影,拿起了桌上的锦盒告退而出。
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除了桌上的黄鹂偶尔低声咕噜一两下。
赵若岌瞥了眼这本欲送给赵若岚解闷的黄鹂鸟,将手伸进金丝笼里,一把捉住它,虚虚握着。
黄鹂鸟小巧精致的头部在他握成圈的虎口处乱蹭着,腹部在他的掌心里微微鼓动。赵若岌感受到这鸟儿欢快畅意的心跳,嘴角一挑,面带微笑,手却越收越紧……
不一会儿,那鸟儿便双脚上下翻飞,翅膀胡乱冲撞而不得出,精致的头部也渐渐不再转动。直至最后,它在赵若岌的掌心里发出一声诡异又凄惨的叫声,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