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钦随谢承煜一同去了牢狱,关押刘从正的地方没有一丝混乱血迹,刘从正的尸体挺挺地躺在草席上。
一旁的验尸官一寸一寸地查看着刘从正的尸体,江柳钦也上前凑近观察,刘从正的致命伤口只有胸口一处,伤口极薄,出血量极少,细细察看,倒像是他自己那柄软剑所致。
可是他为何要这样做?
除了这一处,狱中其他角落并无任何异样与线索。江柳钦起身环顾了下牢房外四周,空气阴冷濡湿,其余牢中的犯人都惊恐而又好奇似的不停打量观看着此处。
她又转头前去那处拐角,狱中那个罪犯果然不见了,拷手脚的粗铁链被丢弃在脏乱的草席上,牢门的铁锁并无半分被尖锐之物损坏的痕迹。
这个人,倒像是悄无声息地从四面封锁的牢笼之中离开,又或者说,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放他逃走。
这个人身上疑点重重,此刻城门戒备森严,若是此时去追,或许尚有一丝机会。她转身前去告诉谢承煜,想让他派人去全城搜查此人。
奈何谢承煜面上波澜不惊,丝毫不惊慌,他低声道:“不急。”
江柳钦只好作罢,可她不可能就如此轻易善罢甘休。原先她只想让刘从正付出他应付的代价,然后尽力协助谢承煜办好此案,顺理成章地跟在他身边,完成此案便能早些回九江州。
可现在不同了。
她意外发现刘从正与一位宫中贵人颇有渊源,这位贵人,还曾是她的旧相识。明地暗处,阴谋阳谋,事情就变得复杂有趣了。无论刘从正与那贵人是何等关系,但只要是宫中妃嫔与外臣勾结流通,也是个不小的罪名。
可刘从正死了,死无对证。
但她决不会放弃,终有一天,她会让所有有罪之人,付出代价。
谢承煜起身出了牢房,身旁的女子却一动不动死死盯着一处,旁人看不懂她眼底的情绪,他转身看着她,良久,之后才淡淡道:“外面有你要找的人。”
江柳钦回过神来,谢承煜视线停留在她脸上,一脸淡漠,眼底带着审视的意味,可他到底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往外走去。
她随着谢承煜一道出了牢狱,牢狱外已整齐站满了侍卫,谢承煜一袭暗蓝锦袍,立于侍卫群前,面色平静,无人知晓他们这位薄情的将军在想什么。
谢承煜对着江柳钦身后之人递了个眼神,藏在暗处的那人得到示意之后,从角落处站起来,整个身子顿时暴露于光线之下,他浑身脏乱,皮肤有些地方还有着些许血痕。
他从江柳钦面前经过,目光淡淡掠过她。
江柳钦不禁蹙眉,她在他的眼神之中捕获到一丝不屑。
是他,那个被关在拐角处的罪犯。
那名罪犯走到谢承煜面前,躬身行礼:“将军。”随即退至谢承煜的身后,静静地站在一旁。
江柳钦一脸不可思议,他是谢承煜的人?
谢承煜站于众多侍卫前,长身玉立,面如冠玉,一双若秋水般俊美的眸子暗藏着冷意,他凌声问道:“今日可有闲杂人等未得手令便入了狱中?”
江柳钦不明所以,随即一想,倒像是冲她来的。谢承煜此话一出,其中几个今日看守的侍卫蠢蠢欲动。
“将军,今日送饭的小厮告了假,所以来的是江姑娘。”其中一个侍卫上前向谢承煜禀告试探道,“难道不是将军的授意吗?”
谢承煜微微勾唇,如潭水般深不见底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中所有秘密,他看向江柳钦:“这就要问问江姑娘了。”语气尽是疏离冷意。
江柳钦心下一沉,不过她早料到今日之事谢承煜早晚会知晓。
她依旧面色如常,迎上他幽深的眸光,说道:“这个我可以解释……”
“江姑娘,当真体恤下人!”谢承煜身后之人突然打断她,“你既是前来送饭,又为何独在刘从正劳门前停留这般久,莫非……你们在密谋什么?”
众人目光霎时聚集于江柳钦一人身上,她脸色一沉,眸光凌厉,淡淡道:“你此话何意?”
她此话是对那人说,目光却不在他身上。
江柳钦目光浅浅停留那人一会,随即微微掠过,直视谢承煜:“你怀疑是我?”
谢承煜不语。
江柳钦自嘲地笑了,现在的谢承煜城府深不见底,她如今不是谢承婉,拿什么筹码让他信她。
“我确实有事问于刘从正,我问他,那张纸条上所言是为何意?不过我问了之后,便离开了。”她缓缓开口,看向那个罪犯,“我相信公子定是瞧见了,不是吗?”
江柳钦余光撇向左前方,转瞬眼梢微红,眼底蓄满了泪水,楚楚可怜地看向谢承煜。
“将军不肯告诉我,我好奇心难耐,只好自行去问。”
谢承煜唇角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眼底满是讥诮:“你这是在怪本将?”
“不敢。”江柳钦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