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钦撒腿就跑,布衣男子在身后穷追不舍,好在这时秦子凌抓着那小孩正赶过来,便见此一幕。他忙上前挡在江柳钦身前,几下将那人打得步步后退。
江柳钦摸着那荷包,扁扁的像是空无一物,摸索起来却有一丝异常之感,她打开一看,果真从里面发现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簪花小楷秀气俊美,内容却是惊骇动人。
“吾人既成入营,营中精锐尽数至北,军中今众龙无首,可以始动矣。”
荷包上绣的花样恰与刘从正身上那张丝帕上的有几分相似,江柳钦将荷包收好,那人见势不妙,连滚带爬欲冲出人群往反向逃走。
“他有问题,别让他跑了!”江柳钦随即对秦子凌道。
秦子凌略点头,紧跟那人慌乱逃脱的身影追去,追至街头深巷头,那人见秦子凌已站在巷口,死死堵住出口,而这里面已是死胡同,密不透风。
秦子凌见他甚面熟,脑中却无一丝印象,开口问道:“你是谁?”
那人面露嗤笑,满眼的嘲讽,一言不发,上来向秦子凌猛冲而来,如铁般的拳头疾如飞影挥之而来,秦子凌微愣,反手格挡,旋身手插空隙向他腹部重击一掌,那人口吐鲜血,往后踉跄几步。
江柳钦冲冲赶来,正见此况,那人目瞪如死水,口中吐着血沫不止,血溢血泄,她心下一沉,秦子凌随即也反应过来,忙上前死死抵住他的喉舌。
那人口中血花不止,身体也渐渐没了动弹,他趁其不备,咬舌自尽罢。
江柳钦走至那人身旁蹲下,观察几番,随后在其身摸索着,从他怀中摸出一块铜质令牌。
“新兵手令?他是九江军的兵?”秦子凌一脸惊讶道,“难怪觉得面熟。”
江柳钦脸色凝重起来,她摸了摸袖中那只荷包,又将那块令牌收好,而后对秦子凌说道:“军中恐大变,你今日回去的时候,若是旁人问起,我们对此一概不知!”
秦子凌神情也严肃起来,他点点头,听她再嘱咐几句之后,便随江柳钦一同各回各处。
今夜风平浪静,毫无波澜,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深夜,四处无风,深处林子幽深处漆黑一片,隐隐传来窸悉窣窣不明所物的声音,仿佛有野兽舔舐低吼,永无止境的黑夜像是吞噬了一切。
军营中,士兵都已歇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残留嵌着军帐之中透出的丝丝星点灯火,营中周围倒是宁静得骇人。
有帐中还点着灯,散着微微暖黄微弱的灯光,一依旧身着黑甲戎装的老者驻足于帐中主堂,他满脸风霜,鬓发灰霜相间,一脸平和坐于主堂上座,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军帐外原先干灶无风,没一会儿,帐中纤纤灯芯曳曳晃动,黑夜外竟起了风,霜露渐渐重了起来。灯光火影,一人身影映于帐幕之上。
那老将等的人,来了。
“路上耽搁了,未能及时守约,请将军见怪。”那人满身霜尘,头戴玄色帷帽,他掀开帐幕,委身进来,对那早早候着的老将赔礼道。
“无妨。”老将低声道,“如何了?那边怎么说?”
那人立于帐心,并未摘下帷帽,烛光微弱,愈发衬着那人脸庞于下晦暗不明,看不清脸上神色。他拂拂身上的尘屑,漫不经心道:“将军莫急,戒骄戒躁,方能成大事。”
老将听罢,心头很不是滋味,便也只好咬牙忍忍,吃些闷亏也好过得罪了上头那位贵人,落得小命不保。
那人压低嗓子:“计划有变,主子有令,暂时按兵不动。”
“当真?”老将问。
那人缄默不语答复,冷冷看着老将的眼。
老将眼意骤变,手击一掌于那人胸口,另一手疾如影欲扯那人帷帽,那人侧身欲躲,不料,老将霎时趁此空挡抽剑以抵对面人的颈喉。
“你是何人?”老将满脸阴冷,声音狠厉质问道。
那人也浑然不惧,不紧不慢道:“将军派的人不堪重用,教人发现了,主子派我特此前来。”他不惧利刃,反而缓缓上前,从袖口中掏出一物,示以老将查看。
“那废物人呢?我们的计划不会也教人发现了?”老将核查那物后,收剑入鞘,疑惑道。
“不会,你的人虽死了,情报却在我们手里。”那人语气云淡风轻,像碾死一只蝼蚁般容易,“无论如何,这个计划都不能再实施下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可如今谢承煜不在营中,营中大部分都是些乳臭未干没打过仗的小子,此时乃绝佳时机,更何况,今日前线战事来报,急需支援,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那人不语,四下寂静万分。
“这些,你既已在信中交代,主子已然知晓,也自有安排,将军只需服从,不可贸然行动。”那人说完,没等老将反应,便消失在黑夜中。
次日,天色昏暗一片,云层很低。
江柳钦早早起了身,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