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尔甜怎么想怎么气,怎么又沦落到他手里了。
这仗难打,关键是她还没摸清门路。
死狗。
默骂的。
质控看着她一脸平静但绝对是骂人的样子,“你骂出来吧,也让我知道现在正被你攻击到哪个器官。”
“没骂。”
“那你笑两声。”
“你当养狗呢?”
说完听见旁边有笑声,不太爽,她快憋屈死了,“是我哪个环节又惹到你了,这么深的水你也拉我?”
“帮你做生意而已。”
“你放屁。”
她开了窗,风很大,没把自己吹冷静,因为深知这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以前闹得再大,她有把握收拾烂摊子。即使她自己收拾不了,质控也会手把手地教她把残渣清没了。
但这次下水的有很多人,每一户在旌朝都有头有脸,饼就那一块,该怎么吃是个问题。
“先说好。”她侧头,“我爸妈不参与进来。”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说得轻松,但摆明了拿她当枪靶子,订单往上面一交,JACK、燕时、尔甜的名字死死地捆绑了,燕梁会让她好过?
他就这一个儿子,在外面吹过了头,望子成龙的行为倒没有,传宗接代可是经常挂在嘴边的,木已成舟,人不能弄死,但知情人可以。
到时候她被挤压被针对,承受不住不得找家里?一找家里谈的就不是职场欺凌的问题了。
而是那块饼。
尔家吃不吃、怎么吃,不小心吃错了,惹来的是四面八方的狼眼睛。
好想咬他。
磨了磨牙,最终往嘴里塞了颗糖。
“别紧张,只要你自己踩得稳,就摔不下来。”质控说。
“不稳呢?”
“我接。”
本来这场仗,质控是准备护着她打的,但好死不死的,他遇见那男的了。
在尔甜家门口。
这男的他认识,小时候两人都喜欢到尔甜家玩儿,偶尔能碰到面。这人比他俩都大,他俩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他已经掺和了几场生意。
所以最开始质控没往他身上怀疑,他知道尔甜不是那种喜欢爹的姑娘。
可是确认跟她去法国的男人就是他之后,质控心里那叫一个拧巴。
操!他什么年纪啊你跟他?!
尔甜下车后,质控直接调转了车头,他没心思给那人脸色,更没心思看尔甜有没有冲他笑,油门一踩,留下一道浓烟。
尔甜冲着车尾翻了个白眼,又走到文于砚面前,伸手,“电话里说有东西给我?”
文于砚拿出一个兔子玩偶递给她,很小,年代已久,颜色都变了,又脏又旧,勉强能看出底子是粉的。
“城东那个厂开始改造,被我朋友收了,看地段的时候他让我过去掌掌眼,就发现了这个,好在它落在了地下室,才没被火烧掉。”
城东的厂房多年前失了火,改造起来极其耗费钱财,所以多年无人接管,没想到今年倒是开发了起来。
拿着玩偶,尔甜几乎立马能想起当年绑在自己手腕上的绳子有多紧,她的头发有多乱,立在她面前的黑影有多高,她跑不掉,那是一种朝心锁挤压的恐惧,数年来都摆脱不了。
当年她是被蒙着眼带走的,全程不知道目的地,不知道后果,也不知道绑匪的脸,这些不实感加深了恐惧对人的侵袭。
所以她经常失眠,安眠药和质控是让她安睡的两个法宝。
尔甜把玩偶攥在手里,往里面走,文于砚叫住她:“那伙人出狱后又活跃起来了,不管他们是不是替罪羊,你近期都要当心点。”
“行,记着了。”尔甜想起一件事,又转过身来,“对了,我妈下个月生日,干妈回来吗?”
“回,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
“嗯。”
文家跟尔家是干亲。
尔甜小时候总生病,去了各大医院都检查不出问题,她妈便带着她去道观算命。尔甜属蛇,大师让她认个属蛇的人做干妈,就是文于砚的母亲,刘姝。
小时候尔甜很爱粘着刘姝,只不过她后来去了国外,尔甜跟她就没了联系。
两人分别后,尔甜盯着玩偶看了很久。
被绑的那天,她手里死抓着它,眼睛被蒙住,感官不清晰,她隐约感觉有个人看了她很久,她潜伏着,隐匿着,忽然伸手抓了那人一把。
那人立即闪躲。
尔甜抓了那人一只蝴蝶吊坠,很扁很细,她硬生生地塞进了玩偶的身体里。
没多久来两个人检查,把她翻过来调过去,没看见蝴蝶吊坠,两人嘀咕着是不是掉在别的地方了,随后走了出去。
这么多年来,她只有两条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