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以示警告。
这机器是为了拍这部戏新买的设备,价格昂贵,是摄影师的心头肉,此时见它被砸,摄影师连忙冲了过去,正要指责对方,被质控叫人拦住了。
家属之一喊:“我儿子今年才二十四,正是赚钱养家的大好时候,在你们剧组拍摄死了,你让我们一家老小怎么活!”
家属之二也不示弱:“就是,小时候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大的,还没过几天享福日子他就见阎王去了,这事儿你们得负全责!”
家属之三补充:“我们一家都靠他养活,这下他死了,你们得替他养,不然我就报警!”
说着他们朝剧组挤,大有住在这儿的趋势。
保安们忙着疏散人群,记者见缝插针,躲在摄影棚后面,透过刚才某个家属砸出来的缝隙往里看。
尔甜急忙赶来,尹见春跟她说了大概,她问:“怎么死的?”
“还不清楚。”说着他的头往摄影棚后面侧了侧,两人都看见了缝隙处的黑色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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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群不讲理的人,导演也束手无策,问质控怎么办,质控说等。
人已经送去医院了,现场除了家属砸坏的东西之外,并没有过多破坏,质控蹲在那片血迹处看了一会儿,转头问:“吊威亚的时候安全保障做好了吗?”
“做好了。”工作人员回答,“质哥,这方面肯定没问题,昨天吊威亚的机器刚刚保养过。”
“在哪保养的。”
“就厂家。”另一个工作人员接口,“质哥,这次我们都吓坏了,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啊,还溅了我一脸血,不过这跟公司关系不大,听说是他自身的问题。”
“他自身有什么问题?”
这时一个人小跑着过来,把那名演员的资料递过去,并简单口述了一下他的情况。
他叫何平,高中毕业就出来做替身演员。这活儿不像专业演员那样要说台词,只需要在不露脸的地方完成特定的动作就行。
本来这场戏是事先演练过的,确定没什么危险性,才开始拍摄,但没想到当时何平体力严重透支,在穿着几十斤重的服装吊威亚时,没抓稳道具杆,重重地砸在了对面的墙上,后脑勺抵住了头盔,才造成了意外。
而身体透支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一大家子。
何平是弃婴,在何家吃不饱穿不暖,还没念过几天书,早早就出来打工赚钱。而赚来的钱他不敢多花,全汇给了何家小儿子。
小儿子今年生了一对双胞胎,家里兴奋至极,让何平在外多赚点钱,何平说已经很努力了,他们说还不够,让他空余时间打份零工,他就找了份搬砖的工作。
就这样他下了戏去工地,工地结束后又赶回来,连轴转了三天,人垮了。
说到这里,质控让那人别汇报了,基本情况已经了解,让戴已报警。
“啊?”戴已一脸疑惑,“哥,这人还不知道死没死。”
“让警方过来调查,该问责的问责,该赔偿的赔偿,流程走得清楚漂亮一点,别躲,钱能解决。”
“那钱解决之后呢?”
质控没说话,眼神朝地上碎掉的机器一带,戴已就明白了。
他们这边有责任,请警察来光明正大地查,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但与此同时,对方的责任也摘不掉,一台毁掉的机器,几个因机器碎片而刮伤的人,还有一旁因他们乱挤而摔碎的补光灯......
如果真要扒皮开肚,何家那一窝子事也免不了要拿出来过过水。
戴已说知道了,在对方再次喊着要报警时,她说:“已经报了。”
对方怔愣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又挺起腰,让他们等着。
吼到现在,没人关心一下何平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还是质控给医院打了电话,让他们尽力抢救,费用他来出。
天蒙蒙亮,医院来电话了,说人抢救过来了,他说知道了。
这才让戴已去跟家属协商。
家属之一:“警察马上来,你们不赔钱就等着坐牢。”
戴已:“人在我们这里出的意外,钱是一定会赔的,这点你们放心。”
家属之二:“我们要三十万。”
戴已笑了一下,“我们老板已经准备了两百万,要是真出了人命钱立马到位,但现在人抢救了过来,赔款只能按受伤程度给。”
家属之三有些结巴:“两......两百万?”
家属之四冲了过来:“啊?没死?”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没死?”
戴已点头:“人是抢救过来了,但手术费用以及后续医疗开支大概超两百万,不过这些都是我们老板报销,至于受伤补偿到底赔款多少,要等警察鉴定之后才能知道。”
简单沟通完,戴已走了,那一家人还愣在原地,不知道是被两百万吓着了,还是由于何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