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甜自然也跟过去了,三号赌桌乱糟糟的,几个人站了起来,他们年过五十,衣着华贵,是典型的成功人士,此时脸上带着怒火,更加给人一种压迫感。
可这种压迫丝毫没有震慑到桌角斜坐着的人,他右手扣着一张牌,变着花样转,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并没有威胁到他,桌上紧张的气流也并未流传到他那儿。
看见大家都朝他看,就连老板也来了,他把手里的牌摁在指尖,没说话,眼含疑惑,甚至还有点无辜。
“怎么了,赢钱也算错吗?”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说:“你没来之前大家轮流赢,你来了之后筹码都往你那堆,你说你没出千谁信!”
站着的其中之一说:“小伙子,叔叔在道上混了多少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当年有人出千,我们直接拿刀把人家的手给砍了,见你年轻,没见过血,今天这么着,你把赢了我们的给吐出来,再乖乖敬我们一杯酒,我们就放你走,怎么样?”
文于砚从来不宰本地的肥羊,本地的有钱人势力广,万一输了钱不认,白给自己找麻烦,可他没想到,这里有个本地人,赢了钱还得让他处理麻烦。
“各位别见怪,这位朋友看起来仪表堂堂,应该不会做出千这种事,这次闹得不愉快我也很遗憾,要不这样,我给各位免了台费,烟酒随意,消消气,和气生财。”文于砚处理起事情来让人没话说,他经营的是这种场子,有时不得不让自己吃点亏,万一闹大了,场子会被查,那就得不偿失了。
有个站着的男人坐下了,他愤愤不平地说:“凭什么让老板吃亏,这场子就是这个兄弟来了之后才怪起来的,人不可貌相,有时候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内心里不知道藏了多少腌臜事情呢。”
黑色西装的男人连忙附和:“是啊是啊,让文老板吃亏多难为情,我们的要求也不高,这场子本来就不是年轻人该掺和的,他能有几个家底儿啊。这把呢,我们不赚,但也不能亏,让他把钱交出来走人就行了。”
他们初来乍到,闷在朗运赌了几天钱,并不知道旌朝的地头蛇都有哪些,此时都一脸不屑地看着质控。
质控手一摊,他们说他年轻,他身上还就只有年轻的那股劲儿,眼神散漫,好似天塌了也不在意。
“天哪,一群老人逮住我欺负,老板管不管?”
文于砚不知道他走的是什么路子,眉头皱了一下,还是劝解:“大家都是来玩的,放松为主,等场子结束,我请大家吃个饭,有什么疙瘩饭局上自然能解开。”
“看来老板不管。”质控一句话总结,“我们年轻人可受不了这个气,我报警了。”
刚拿起手机就被旁边的人给扣了下来,那人身材肥胖,手看起来比一般人肿,在里面赌了几天,他已经输到借高利贷了,大家一边看不起他一边同情他。此时见他动手及时,周围的人都罕见地朝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文于砚看出质控找茬来了,看了尔甜一眼,尔甜在喝橙汁,“我先撤?”
“去我房间。”
文于砚的房间在隐形门那边,远离喧嚣点,隔音不错,尔甜给自己找了个电影,边走边看。
质控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见这边好多双眼睛齐刷刷地往他看,回过头,“紧张什么,遇事报警,天经地义。”
一:“小兄弟,你这样做就有点撕破脸皮了。”
二:“看来还是涉世未深,遇点事就报警,你知不知道这种场子报警是什么后果?”
三:“你怕是以后不想混了,一下得罪这么多人。”
质控耳朵矜贵,最多只能听三句骂,第三个人说完,第四个人刚要开口,他站了起来,很懒散,好像只留了两道魂在这儿,剩下的都随尔甜到那房间里去了,“大家,”手指磕了两下桌子,“稍微有点吵,警察叔叔的鸣笛声都被你们盖住了。”
那个身材肥胖的人愣愣地看了眼质控的手机,没打啊,可是外面真的有警笛声,屋子里的人都慌了,纷纷站了起来,有几个火气大的,甚至还要撸起袖子教训质控一顿。
“大家别慌,”文于砚说,“我们的娱乐在法律范围内,到时候警察问什么我们说什么就行了。”
朗运内部自有一套规矩,筹码的额度不超过赌博的红线,每个客人对盘问都有熟练的话术,就算警察来也查不到什么东西。
在他的安抚下,大家安静了下来,但是看质控的眼神仍然充满敌意。
文于砚给周访发了条消息,让他从密道里走。
周访正在数钱,今晚有两个输了车,一个借了高利贷,他乐滋滋的,突然收到文于砚的消息,脸色变了一下,连忙把东西藏好,又确认隐形门的锁从内部扣住,这才往通道走。
拧开通往洗手间的门时他毫无顾虑,因为那里根本不可能出现别人,可是他刚踏出去,就有个人闯了进来,看见里面有个男人之后,她不可思议地叫了一声。
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