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
又一辆。
只是这辆显然要快很多,从车身擦过墙壁司机却没停下来查看就能看出,司机很着急。
车辆过后,是一地的水渍。
随后又是一辆小轿车。
质控掐灭了烟跟上去,但没走两步就被人叫住,他回头,见崔兰警惕地看着他。
“兰阿姨,这么晚了还不下班啊。”
崔兰穿了一件米色大衣,里面的高领让她看上去更加严肃,加上她还踩了一双高跟鞋,咔哒咔哒朝质控走的时候,连树上的鸟都知道躲起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
质控晃了晃手里的烟头,“抽烟。”
“抽烟有那么多空地,偏找这里?”
“嗯,这里风景好。”面对崔兰的质问,质控面不改色,甚至还有闲情拿显而易见的破绽开玩笑,“您看,还有洒水车清理地面,我不选这儿选哪儿呢?”
“你别跟我油腔滑调,你既然叫我声姨,就得让我得到应有的尊重,可我没感觉到,从来没有。”
“那可能是您感觉不好,您开医院的,没事多查查,万一哪天您眼里长了根刺,还要说我碍着眼了。”
四两拨千斤的说法,让人无法因此大发雷霆,但也不能就此息事宁人,崔兰深呼吸来调整自己的情绪,“你现在这么傲,是那根刺还没刺进你心里,要是哪天你发现了却拔不出来,还得来求着兰阿姨。”
“嗯,有道理,那我求兰阿姨您帮我拔吗?”
崔兰稳步靠近他,脸上是已经掌握全局的宁静,所以没去追究他这句示好是真是假,“帮,小辈求长辈了,我怎么也得给你个面子。”
“那兰阿姨真是心胸宽广,可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要是哪天角色调换,您不仅要求我,可能还得给我认个错,说你不该屡次拿质加的命来换钱换帮助,说再多的情谊也堵不住你的狼子野心,说——”他的语调放慢,夹着一种旁人不易察觉到的阴狠,“这么多年,我家就算喂一条狗,他们也该学会摇尾巴了。”
这么一长串话吐出来,让穿过两人的空气更加紧缩,树叶发出细微的声音都觉得刺耳,崔兰的表情在他的每一个“说”字后面,都阴鸷一分,直到他最后一句话说完,她的状态已经大变。
质控最会洞察人性,他早看准了崔兰的致命弱点是她那清高到不行的自尊心,为了找回并维护它,她宁愿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可质控多会拿捏人心,他前面刚把人放在油锅里滚一遍,后面就自责地说:“哎兰阿姨您看我,出门喝了酒,净说胡话了。”他一番正经的警告,在这句话的掩盖下倒成了吊儿郎当的玩笑话,随后他从口袋里捏出一根烟,咬着,更显放浪形骸,“不然这样,要是角色对换,让姜赫来给我点根烟,我就算了好不好?”
说完他没给崔兰反应的时间就走了,留下崔兰在风里,脸上阴晴不定,心里恨意骤起。
......
质控回程很快,没往路边搁第二眼,他刚才跟崔兰算是撕破了脸,他不敢放尔甜在这里。
等她醒来,他摸着她的脸,“带你回家。”
“质控哥好快啊。”
“闭嘴。”
“我说你跟人撕破脸的速度。”
“我说你闭嘴。”
尔甜知道这件事是她拿自己当赌注,硬拉着他入场的,这几天他嘴快磨破了皮。
两人走到门口,人有些多,质控牵着她,她才发现他的掌心掉了一层皮。
“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
“过敏?”他搂着她往外走,她就拿着他的手仔细琢磨,看着不像过敏,倒是像拿着细铁丝不断打磨后留下的刮痕。
“不是。”
“那是什么。”
质控不想说,但不说她肯定要一直问,就回:“撸的。”
甜:“......”
.
新闻里传来最新消息——
“......青头山区是旌朝重点扶持对象,目前有关部门已派三支队伍前去研发开垦,致力于发展青头山区的农业产业链。另外,有两位特殊病人将乘专车于3月17日抵达旌朝......”
崔兰按下了遥控器,屏幕里便呈现出她的脸,严肃无情,让她身边的两个贴身助理都顿了一下。
其中一个上前,把茶水端给她,“兰姨,刚刚前院那边接到了通知,只需要接收一个病人。”
崔兰的眼眸垂了垂,对“只需要接收一个病人”这个信息,表达了无声的不满。
以圣达如今的地位,以她的手术能力,只接收一个病人,就代表着会有另一方跟她争夺手术成功后的荣誉。
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人存在。
可这样的人又确确实实地存在着。
付雅乐看出崔兰情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