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怒意,豁出去似的疯狂上前,颇有股小兔子急了张口咬人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连口吃的都不给他留,非要逼他到绝处呢?!
他的动作被一道银光抢了先。
那把通体漆黑的长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鞘,张立强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刀背狠狠地在膝盖上敲击两下,疼得他直直地跪到了地上!
“草……”他疼得表情有些扭曲,转眼间就把刚才忽视的人当成了敌人,“你他妈有病?”
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撑着膝盖起身就要跟眼前人一决胜负。
时浅渡长腿一抬,一脚踩在他肩膀上,把人直接踩地跪了回去。
月光在她身后,背光而立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孩,深不见底的黑眸泛着凉意,嘴角轻轻一扯,笑地嚣张:“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
胆敢打搅她说话,看来是活的挺腻味,需要她帮忙给生活找点乐子啊。
手中刀刃一翻,再挥出时已经带着凛冽的杀意,剑气扫过墙面,在上面留下深深的剑痕!
张立强瞳孔猛缩,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在那股杀气扑面而来的一瞬间,他周身的时间似乎慢了下来,一切动作都像是慢放,眼睁睁地看着锐利的长剑袭向自己,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然而恐惧蔓延全身,手脚都像是被凝固了一般,没办法移动半分!
羽绒服中上好的鸭毛随风起舞,飘散在光线熹微的小巷中,像是冬日里下起的鹅毛大雪,咋一看,竟是有几分朦胧的浪漫。
“嚓”的一声,长刀归鞘,震醒了一动不动地陷入僵硬的张立强。
紧接着水滴落地的稀稀拉拉声响起,在寂静无声的窄巷中格外明显的回荡着。
厚实衣料被长刀斩得细碎破烂,随着重力落到满是灰尘的地上,四分五裂,却没有伤人半分,可见刀法的精准和控制力之强。
没了衣物的遮挡,凛冽的寒风吹进小巷,你追我赶地渗入张立强的皮肤里。
冷气侵袭进来,被杀气吓得凝固的思维终于“轰”的一声坍塌,他从脖子到脸红得像是猴屁股,尖声惊叫着用双手遮挡在身前,在时浅渡的恶作剧成功般的大笑声中拔腿就跑!
几个哥们正坐在小宾馆门口的台阶上,听到尖叫声连忙小跑到巷口去看:“怎么回事,是不是那野种变成妖怪伤到强哥了?!”
往里一望,就瞧见自家哥们一丝不/挂地从里面狂奔出来???
到了他们身边,好像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骚味……
冬天的傍晚,天色看似很暗,可时间上不过是六七点钟,正是人们下班回家的时候。
不宽不窄的街道上,时不时地有人骑着自行车急徐掠过,刚好有一对小情侣从这边路过,女孩瞥见这一幕,低呼一声:“变态!”
男的顺着视线看过去,眉头顿时皱得能夹死只苍蝇,火气蹭蹭往上冒,一边伸手挡住自家女朋友的眼睛,一边高声骂道:“他妈的臭变态,哪来的死哪去行不行?!再在大街上晃,给你一刀剁了那玩意!”
“一刀剁了”几个字一出,张立强身体一抖,差点又一次吓尿出来。
寒风凛冽,他明明冻得下意识地直打哆嗦,可那么多人厌恶的、愤怒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死死地盯着他,让他浑身臊得慌,脸上更是烫的要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搬家!他要搬家!
他家就住在这附近,他根本都不敢细看这附近有没有他经常碰到的街坊邻居,万一被熟人……就算不被熟人看见,明天这事要被人传到学校……
头脑模糊昏沉之中,他在几个朋友的帮助下套上别人的羽绒服,被拉扯着离开这是非之地,可他的思维却无法脱离刚才的窘境和难堪,羞愤的眼泪模糊了双眼,几乎要夺眶而出。
云予看着事态的发展,脑子还有点懵怔,刚冒出来的气势又缩了回去。
好……好厉害。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人黑暗中的侧脸,看她潇洒地将刀收回鞘中,动作如行云流水,散发着普通人难以比拟的强大气场。
他这是……被人保护了么?
这么多年来,尤其是被人知道他是半妖后,第一次有人愿意站在他身边。
心脏似是被一团小火苗围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空气太沉默了,他觉得自己得说些什么,便用那幼兽般软乎乎的声音小心翼翼道:“刚才,多谢你帮我。”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你是好人,谢谢。”
时浅渡好笑地瞥他一眼:“少自作多情,我只是讨厌有人在我面前撒野罢了。”
冲动又软弱的毛头小子,只会在无辜的弱者身上发泄情绪,这样的人,可知道被当做异类是什么感受?可知道被千夫所指是什么感觉?
顿了顿,她又道:“你跟我来。”
因她一句话而失落的少年,又因她一句话面露欢喜。头顶上毛绒绒的耳朵不自觉地轻抖两下,糯糯的让人看一眼就能想象到柔软的触感,又乖又软。
时浅渡的视线一顿,毛绒绒爱好者直接心花怒放,脑子里有烟花炸开。
唔……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