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才敢找到你。”
“事实上,催促我来找你的,是一封信。”
西里斯紧盯着雷古勒斯的动作,他掏出了一个发黄的信封。
“请原谅我来之前拆开了这封信,”雷古勒斯直直望向他的哥哥,“这是安尔写给你的,我想她应该是在克利切带我离开山洞前,塞到我衣服的夹层里。”
“几天前辛西娅收拾旧衣物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辛西娅?”西里斯艰涩的开口,“安尔的妹妹。”
“对,辛西娅现在是我的妻子,”雷古勒斯的叹息微不可闻,“总得有人替安尔照顾她最爱的妹妹,当时我和辛西娅一起读了那封信,她哭着告诉我一定得把信送到你手里,即便这是她姐姐的遗物,她也觉得应该由你来保存。”
雷古勒斯站起身,把发黄的信封递给西里斯,拿起伞走到门口。
西里斯腾地从沙发上起身,他看了看窗外的暴雨,“你这么快就走?不如再多待一会……”
“不了,”雷古勒斯摇摇头,“每次看到那封信,我都会想,死的怎么不是我。我明知道她的性子,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所以这次,这封信你独自看吧。”
他故作轻松给了哥哥一个拥抱,“说实话,这些年我挺想你……如果空闲的话,你可以来法国找我,我的女儿三岁了,我和辛西娅几乎立刻达成一致,给她起名安塔尔丝,她很活泼,被我们惯的比安尔小时候还娇纵,你见到她一定会很高兴……”
末了,雷古勒斯离开前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说道,“安尔她从来就不是食死徒,西里斯,你有没有想过她的食死徒印记是被迫烙上的呢?”
房子里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安静,西里斯只觉得浑身无力,颓然坐在书桌前。他合上双眼,想静一下突如共来的思绪,驱散一下头脑中的滚滚雷鸣。
他像不相信这是真的一样,睁开眼睑,小心翼翼展开信纸,把那张纸拿得离眼睛近一些,对着浅灰色的字体,一字一字地读下来。
少女好看的花体字立马跃入他的眼里,字母尾端高调翘起,一如她写字的风格。
“展信安:
今天雷尔开玩笑说他在写遗书,我最近总是睡不安稳,想想半夜爬起来草草写了这封书信。
故事还要从头说起,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什么都没想,我只想一直在他身边。
或许真的像你们一直打趣的那样,分院帽把我分错了学院,都过了这么久,我还是没勇气再次喊出你的名字,那么请允许我在这封信短暂的称你为“我的少年”。
不知道你是否会看到这篇文字,我希望你看到,这样你就会知道当初我的喜欢不是肤浅的说说而已;但是我又害怕你看到,看到我的执念和赤裸裸摊开的想念。
我没想到我人生中会遇见这样一个叛逆、自由、令人难以释怀的少年。
与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正好要翻墙出来。当时我在想,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放着门不走去翻墙。
后来,我,你,还有雷尔,三个人经常打打闹闹,互相捉弄对方,我常常会想,如果我们三个人一直都好好的该有多好。
我十三岁生日那天,你踏着余晖走在我前面回头,那一刻,洒在你发丝上的夕阳知道,你头顶玫瑰色的天空知道,吹过你身边的晚风也知道,那天的少年令我心动了一刹。
可是我的心动来的好像不是时候,你憎恨隐藏在家族光鲜亮丽下的腐朽与肮脏,自然也厌恶我们之间婚约带来的束缚。
都说无爱者自由,是啊,我的少年本就有最自由的灵魂,他不能因爱而没收了自由。
我的少年也有一天会因爱而甘愿上缴自由,如果她也同样愿意,两个灵魂自由的人也会因爱一直自由,无论她是不是我,我都会开心。
我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压抑了很久的喜欢汹涌起来,你无意间抬头与我的视线相撞,总是逗我和我说话,巧克力,生日礼物,五年级的吻,还有其他你为我做的一切,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妮可说万一我和你是命中注定呢?我曾那么暗暗期待过,终究是没结果。大概我们相遇的时机不对,即便上天也为我们努力了一次,我也鼓起勇气勇敢了一次,可偏偏还是错过了。
(西里斯知道安尔指的是他拒绝了她的告白,他艰难的翻到书信的第二页。)
我隐约觉得你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的,但是你有所顾虑,我也有自己的骄傲,也不想让你为难,成为你摆脱家族的阻碍。
我只能尽量减少自己的遗憾,至少我们一起在盛夏吹过晚风,在寒冬嬉笑打闹过,我也并非错过了一切。
后来,随着你离家出走,布莱克族谱上没了你的名字,我们的婚约也跟着取消。
妮可又劝我不要留下遗憾,我何尝不想呢?但我这个被你拒绝过一次的胆小鬼,真的不敢再主动踏出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