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大步流星走过去挡在安塔尔丝面前,他蹲下来想扶起她,博格特迟疑了一下,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栋缩小版的破败的老宅——格里莫广场12号。
在一片缭绕的黑气中,肆卷的火舌正无情吞噬这个最古老的家族,灼烧的气焰四处横扫席卷,伴随着妇人凄厉的惨叫,漫天火光中有影子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壁画上象征着布莱克家族的黑狗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雷古勒斯的瞳仁骤缩,一时间僵在原地,原来这就是他所恐惧的东西,一个支离破碎的家。
“让开!”西里斯横冲直撞推开学生,举着魔杖指着那只博格特,它在看到暴怒的西里斯时瞬间变成了沃尔布加。
被雷古勒斯护在怀里的安塔尔丝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西里斯的博格特竟然是沃尔布加——
她竟然还有闲心情联想,这个博格特竟然敢变成沃尔布加婶婶,它今天完了。
那个博格特顶着沃尔布加的样子,一脸高傲,仿佛下一秒就要大喊逆子,让西里斯滚出这间教室。
果然,西里斯变得更加暴跳如雷,但是他成功使出了咒语,伴随着一声滑稽滑稽,沃尔布加身上华贵的礼裙变成了滑稽的小丑戏服。
博格特被西里斯的暴怒吓得缩回衣柜,还砰的一声自己关上门,整个衣柜都在瑟瑟发抖。
安塔尔丝被雷古勒斯扶着站起身,他俩敛声屏气注视着西里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刚想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角,西里斯就后退一大步,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嘴唇有些颤抖,然后头也不回带着一身凌冽的寒气走出这个房间。
西里斯·布莱克讨厌他的婚约,这个消息像是长了腿似的迅速传遍全校。
午饭时间只有格兰芬多长桌没有讨论这件事情,因为两位当事人正面色不虞坐在长桌吵架。
“你明知道那是假的,你在害怕什么?!”西里斯率先出声。
“但是也不全是假的,你本来就不喜欢我们之间的婚约!”安塔尔丝双手交叉抱着胳膊,盘子里的东西一点都没动。
夹在中间的詹姆颤颤巍巍站起来,这两人吵架时气场太强大了。
救命,他好想逃。
然而他被卢平严肃的视线给逼退,只好欲哭无泪重新坐了回去。他们商量好了,为了防止吵架进一步升级,必要时詹姆可以吸引两方战火。
可怜的詹姆不着痕迹地挪动了一下身子,“伙计们,你们有没有试着数天花板上的蜡烛,这看起来挺有趣。”
“——不是时候,詹姆!”
“——闭嘴,波特!”
詹姆悻悻地抬头,以45度忧伤地角度仰望礼堂的天花板,开始认真地数起天花板的蜡烛,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事实上,等安塔尔丝和西里斯吵完架他还在数)
而西里斯和安塔尔丝的争执并没有因为他的打岔而停止。
“你怕我?”西里斯怒极反笑,问出他最在意的地方。
安塔尔丝迟疑了一下,“不是怕你,准确来说,是怕你讨厌我。”
但是这句话并没有起到什么缓和的作用,西里斯固执地扭过头,不愿意再给安塔尔丝一个眼神。
见此情景,安塔尔丝蹭的一下站起身,还差点把水杯撞倒,抓起书包离开了。
而且她不愿意承认的是,她不仅怕西里斯讨厌她,还怕西里斯喜欢的人不是她!
在她冲出门口的时候,又恰好撞上小巴蒂,她怒瞪了他一眼,推开对方想要扶她的手,“走开!”
小巴蒂饶有兴趣地盯着她跑远的背影,他勾起唇角,现在事情又变得有趣起来了。
西里斯和安塔尔丝莫名其妙开始冷战,这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他们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冷战过,就算有什么不高兴,也会当天解决。
其实西里斯明白,安塔尔丝比他承担的要多的多,就像雷古勒斯说的那样,许多次,他做的傻事,都是安塔尔丝替他解决,因为她不想沃尔布加责骂他。
在他冷静下来后,他看着自己床头前那株会跳舞的向日葵,那是安塔尔丝入学第一年送他的圣诞礼物,他把它养的很好。
她喜欢向日葵,因为向日葵的颜色像她的头发,莱斯特兰奇庄园的花园里就有一片向日葵林,风吹起来像金色的波浪,和安塔尔丝飞扬的发丝一样。
现在那株向日葵并不知道主人沉重的心情,依旧随风微微摆动它的枝叶。
西里斯郁闷的翻了个身,猛地把手背盖在自己的眼睛上。
他是喜欢安塔尔丝的,但是他在犹豫。
今天,就连他自己都被那个博格特吓了一跳,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博格特,对安塔尔丝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让他清楚地意识到,未来当他因为婚约和沃尔布加发生争执时,绝对会伤害到安塔尔丝。
除非——除非——他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