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代之的是念咒声和惊呼,再紧接着是一阵哄笑。
小巴蒂眼疾手快把安塔尔丝拉到身边,一道水弹擦着他俩飞了过去。
安塔尔丝被小巴蒂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肩上还能感受到少年手掌的温热。
“嘘,快看。”他指了指前面堵的水泄不通的人群。
斯内普浑身上下湿透了,黑发黏在脸上,活像杂乱的海草。水珠顺着袍角滴答而下,整个人狼狈不堪摔倒在地。
每道围观的目光都是对他的凌迟。
“鼻涕精,怎么样?”詹姆甩了甩魔杖,兴致勃勃发问,“你的脑子清醒了吗?”
“清醒?”西里斯不屑地笑了,讥讽地说,“詹姆,你竟然指望一个蠢货能有脑子,他要是有脑子的话,就不会把你的话当耳旁风了,我想摄魂怪都不会愿意靠近他。”
有些学生低低笑出了声,斯内普抽出魔杖想要反击,却被西里斯抢先一步用了一个缴械咒。
围观的学生甚至有埃弗里和罗齐尔,他们看起来心情不错,和其他斯莱特林的学生跨坐在栏杆上看好戏。
“你以为那些所谓的''朋友''看得起他吗?不会有人帮他的。”小巴蒂看穿安塔尔丝的想法,抱着胸嗤笑一声。
“黑羊效应,一种心理学现象,一群人联合起来欺负、排挤一个人。在这个现象之中最奇怪的就是所有人,无论是被害者、加害者还是旁观者都不算是坏人,甚至在他们朋友的口中都是好人。”
“在这种现象之中,那个被欺凌者称之为''黑羊'',旁观者称为''白羊'',加害者称为''屠夫''。”
“被欺凌者通常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却会被加害者故意欺凌和排挤。人们总是会''抱团攻击''无辜的人,从欺负别人之中获得快感与优越感。”
小巴蒂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一旦有一个人开始欺凌一个无辜的人的时候,只要加害者的规模达到足够大,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欺凌别人的行列之中。”
“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其实没有人是真正的好人,所有人都有恶魔的一面。”
“别说了…”安塔尔丝痛苦地捂住脸。
她想冲上去,却被小巴蒂一把拦下。
“你以为你的帮忙有用吗?一个男孩竟然需要女孩的保护?你的出手只会让更多人嘲笑他。”
安塔尔丝在人群中搜寻着,求助地看向卢平。
但是他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张张口,无言地沉默着。
卢平身旁的佩迪鲁显得很不安,他先西里斯和詹姆一步注意到了安塔尔丝,可是来不及了。
“well——只要你开口,我就帮他。”小巴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这一点也不像他,一点也不理性。
也许是因为他不想看到安塔尔丝这幅模样,或者说,他不希望她去找别人帮忙。
“帮帮他。”安塔尔丝咬着牙,话语已带上哭腔。
“离斯莱特林的人远点。”小巴蒂向前一步,挡住了安塔尔丝的身形。
魔杖顶端蓝色的光芒昭示着主人的警告,詹姆和西里斯一脸不快,“啧,多管闲事。”
小巴蒂挑挑眉,戏谑地笑了。
下一秒,西里斯看见小巴蒂侧身让开了身体,露出了站在身后的安塔尔丝。
他满脸错愕,想要收回魔杖的手尴尬地垂在半空。
“西弗勒斯,我们走吧…”这几步路安塔尔丝走的极为艰难,她在斯内普面前半蹲下来,握住他的手想要把他拉起来。
少年眼里迸发出一种强烈的恶毒,黑色的瞳孔满是恨意,手指关节被捏的咔咔作响。
“松手!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斯内普的恨意让在场所有人都吓到了,尤其是詹姆,他有些慌乱地后退两步,条件反射抽出魔杖摆出防御的姿态。
“西弗勒斯!冷静下来!我们去找麦格教授,她会处理的!”安塔尔丝苦苦哀求。
“有用吗?”斯内普的身体因为极度愤怒而发抖,他几乎是吼出来,“有用吗?!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他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把浸湿的课本笔记胡乱塞到怀里,用力甩开安塔尔丝,头也不回走的飞快。
女孩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颤抖的握紧自己的手,皮鞋踩着晕染的墨水啪嗒作响。
她几乎用尽力气才分开咬紧的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口。
“我、讨、厌、你、们。”
西里斯慌了,抓住安塔尔丝的手腕想要解释。
“对不起。”他说。
女孩回过头,一张小脸早已被泪水沾湿。
西里斯缓缓松开手。
他看到了她的眼泪——
还有那一闪而过的愤怒失望和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