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沼泽的晨曦没有仙鹤啼鸣,只院中一株数丈高的梧桐树上落着几只不知名的小翠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门忽地被推开,随之是软糯好听的声音入耳,“师父~你怎地拴门了呀?”
墨渊眉心一跳,忙背过身匆匆整理方穿了一半的衣袍,这院子只有他同折颜居住,是以他平日便没有栓门的习惯,因着她昨夜门也不敲的推门而入,他昨夜将她送回房后,自己再回房准备就寝时便多了个心眼,拴了门,可她眼下竟是用法术破了门……
他理好腰带穿上外袍,屈指抵上眉心搓了搓,她自来熟便也罢了,如今看来竟是连一点男女有别的观念都没有。
白浅又变了新的桃花,将罐子里的桃花换上新的,转头看向站在床边的师父,师父也正好转回身朝她看过来。
她忽闪一下眼睛,蓦地睁大眼睛,惊奇的凑到师父跟前绕着师父转了一圈,而后扬手揪一下师父发髻上余出来的小尾巴,都要笑出声了,“师父~这是你自己束的发么?”
墨渊有些不自在的蹙了眉,他向来不大会束发,是以出门都是用法术束发,也只有在家中时才会这样随手束一下,他这幅样子只有爹娘同折颜看到过,现下看她笑成这样,可是不好看么?
白浅见小师父又被她笑得轻轻红了脸,忙清了清嗓子压下笑,看着小师父这幅模样真是又心疼又喜爱,像模像样的站在师父面前仔细的打量一下师父这束得随意又有些慵懒的发髻,由衷的赞道,“师父怎样都是好看的!”
话语出口,忽地一怔,恍然便想起师父方醒来的时候,那时师父对她说,‘我的小十七,做这幅打扮也是好看的……’
她抿了抿唇,一时心底五味杂陈,拉上小师父的手臂往铜镜边走,笑晏晏的道,“十七给师父束发~”
墨渊被这不知礼数的小狐狸按着坐在镜前,微微敛着眉,自他三百岁起便再未让母亲为他束过发,这些年来也从未有人为他束过发。
他注视着镜中站在身后的小狐狸,带着些探究,带着些似有若无的隐隐期待,看她实在是不大像会照顾人的样子,竟也会束发么?束发……挺难的。
她是平日里给她兄长束发么?恍然想起白止头上顶的那个歪歪斜斜的发髻,他不禁眉心一跳,她要给他束的该不会也是白止束的那种发髻吧?
他有些想起身,亦或是直接用术法将头发束好,但终是没动……
白浅的两只爪子一左一右的扶着师父的脑袋,仔细瞧一瞧铜镜里的少年师父,不禁抿嘴一笑,师父的这张小白脸真是衬上什么样的发髻都是好看的~
便如现下,师父这般板着脸,再衬上这般随性的发髻,便显得有些,唔,俏皮,可爱极了~
她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瞧着小师父忽地皱了眉,忙清了清嗓子,轻手拆开发髻,够上梳子为师父顺发~
墨渊看着镜中的小女子,不觉便有些出神,他从未如此仔细的看过一个女子,她生得很美,尤其是眼睛,明澈纯净得让人移不开眼,她专注的低垂着眉眼,顺在他发间的手法轻柔又娴熟,很舒服,与母亲为他束发时的感觉不一样。
他垂了下眼,收回目光,心底似又掠过一丝异样……
她慢慢顺着小师父的发,便又有些鼻尖泛酸,仔细将柔顺的青丝打理好,倾身去够发冠却怔了下神,几上只两支素雅的簪子并帛带……
她抿了抿唇,伸手够上个簪子为师父束好发髻,抬眼看向镜里的少年师父,柔柔的绽开笑,“好看么?”
墨渊看着镜中的小女子,唇角似是极轻的弯了一下,“嗯。”她束的发与他用法术束的相差无几,却比法术束的更,舒适。
她美滋滋的笑,拉着小师父起身,“师父去洗漱吧~”一边回身往床边走,一边糯糯念叨,“对了,我们要去旁处吃饭么?”熟稔的拎上被子抖着铺着,“我看院子里没有厨房呢,要自己做饭么?”
他侧回身看着整理床榻的小女子,虽知此举不合礼数,但看她做得实在自然,便也没有多言,转身出门前又回望了一眼在床边忙活的身影,不禁微微勾了嘴角,竟还是只会照顾人的小狐狸。
他去院子里打来清水,巾帕浸在水中才温声的答,“去母神那用膳。”
她蓦地一僵,先是一惊,再是一喜,随即便是一忧,叠被子的爪子复熟稔如常,不经意的清了清嗓子,“咳,那师父洗漱好了便过去吧,一会儿是要上早课吧?”
他将巾帕晾在架上,转回身看已将床铺整理得如往日他自己整理得一般模样的小女子,“你不随我一道过去?”
白浅又清了清嗓子,讪讪的转回身看小师父,干巴巴的笑道,“咳,我,不饿!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呵呵~”
墨渊:…………
昨日回来的路上她摘了许多果子,晚上便说吃不下晚饭,这都一夜过去了,还不饿么?
小师父就那般不可置否的瞧着她,还微微的挑了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