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的叹了叹,本以为这些话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他静静的凝望着他的小十七,眼里是再无需掩饰的脉脉情意,是无以言说的沉静欢喜,轻轻的牵动薄唇,缓缓出口的每一个字皆是温柔又郑重,“我日夜不停的拼凑元神,的确是为了我着紧的人,我着紧的人,是我的小十七。”
她紧紧的抿着唇,眼前的师父越来越模糊……
她清楚的记得,那时候,师父如现下这般问她时,她应的是,师父是看重他们每一个人,原来,原来师父着紧的,是她这只一无是处的小狐狸……
她那日便隐隐觉得,师父有些同平常不大一样,可是怎敢多想,如何敢多想呢……
他疼惜的抚去她的泪,一边轻柔的抹着泪痕,一边叹息着低语,“当年在若水,我留下的那两个字,并非是对你的师兄们说的。”
他眼眶也微微红着,眼里隐了水光,出口的嗓音又涩又痛,“是对我的小十七一个人说的。”
她轻轻的抽噎了一声,便再忍不住的哭出了声,似是要将心中的痛楚与悔恨都哭出来,却越哭越痛,越哭越痛……
原来师父的心中真的有她,原来一直都是她看不懂师父的深情厚爱,原来师父是为了她才回来的,七万年,只是为了她一个人……
她心口里痛得剧烈又沉重,似是整颗心都被撕碎了,原来师父一次又一次的醉酒,一次又一次的落泪,都是因为她,可她又对师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自师父醒来后的一幕又一幕尽数堆叠到眼前,原来自从师父醒来,她便一直在伤师父的心,一直在伤师父的心……
他两手都抚上小脸拭泪,一下又一下的抹着,眼里隐忍的水光亦悄然落了一滴,千回百转,满心庆幸。
他浅浅的弯了嘴角,小狐狸却哭得越来越汹涌,他心疼得敛了眉,低得近似叹息的嗓音含了笑,“再哭便要将昆仑虚淹了。”
她陡然止了哭音,怔了一瞬,泪水又决堤而落,前几日,只是前几日,师父还对她说过同样的话,晚了,全都晚了,她不再是七万年前的小十七,如今更是连眼前的师父是真是幻都分不清,那外面的师父呢?若是,若是师父当真对她……
她垂在裙摆上的手紧紧的攥着拳,指尖似要嵌进皮肉里,可她如今回不去了,连守在师父身边都做不到了,留下师父一个人怎么办呢,师父该有多难过……
他自责的紧蹙着眉,怪自己太过心急,心知她听他说了这些会哭,该慢慢告诉她才好。
他一下又一下的抹着源源不绝的泪,冰凉的水泽将手心都打湿了,他有些无措,从未见她哭成这幅模样,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哄她才好,只徒劳的抹着泪痕,又生怕擦得多了会弄疼了她。
他心疼得缓缓靠进,唇印上她的唇,印上晶莹的泪,印上湿凉的眼睛,印上额头,印上鼻尖,最后落回唇边,小狐狸终于安稳了一些,只低低的啜泣着,他恍然想起她方才便是在哭着,他情不自禁的亲了她,她便不哭了……
他一手环上她腰间,一手抚上柔弱的脊背,试着轻轻的啄着唇边的柔软,疼惜的含着娇嫩的唇瓣,一点一点的伸出舌尖,触碰到润泽的甜软,轻轻的厮磨着,无声的安抚着,情不自禁间吻得更深,生涩又炽烈,安静又迷/乱……
她不自觉的攥着裙摆,阖了眼睛,只有湿漉漉的睫毛不安的颤抖着,清甜的湿滑抵上她的唇,抵上她的齿列,轻轻慢慢的钻进她口中,碰到她的舌尖……
她蓦然心尖一缩,似是整颗心都狠狠的颤了一颤,舌尖的触碰温柔至极,不似方才好像要将她吞进肚子里的凶猛,她却更觉得有些怕,更加的不知所措,不自主的吞了下口水,舌尖不小心抵上蹭着她的清甜,惊得一下僵了身子……
他似是也僵了一下,随即是更火热的气息,炽烈得她连呼吸都不会了,却依旧是极致的温柔细腻,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温和又厚重的无言呵护,心底隐隐的疼,紧阖的睫毛洇出湿泽,她同样小心翼翼的碰上温烫的舌尖,在他的痴缠中试着小心翼翼的回应……
他蓦然一僵,心尖亦是一阵紧缩,随即是从未有过的激越心跳,不自禁的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紧紧的拥她入怀,阖眼间亦洇出水雾,仿佛过往的漫长岁月都化为尘埃而散,口中有冰凉的苦涩散开,分不清是他的泪,还是她的泪,亦或是他们的泪水相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