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的寂静,白止负手先行,沉声的咕哝极为不悦,“当初未瞧见人影,如今倒是想起来了!”
折颜同白真对望一眼,便也起身跟了过去。
白浅回头看看阿爹,再看向大师兄,接着看向师父,懵懵的眨了眨眼,怎地瞧着大家好像都不高兴的样子呢?
墨渊垂眼看着小狐狸,温声解释道,“夜华的父母。”默了一息,“你若是不想见,便无需过去。”
白浅眨了下眼,懵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夜华便是那个穿着玄衣的少年郎,先前阿娘说过的她的未婚夫君……
她再眨了一下眼,倏地便笑了,小手拉上师父的手,笑眯眯的知书达礼道,“人家好心好意的来看我,不见见多不好呀~”
叠风面上的神色更凝重了,十七这般没有心机,若是当真嫁过去了,只怕是难有轻松日子过。
墨渊极轻的挑了下眉,微微勾了嘴角,小狐狸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他瞧得清楚,想来又是打了什么鬼主意,倒也无妨,左右有他护着她。
芙云朝女儿招招手,温婉的笑着唤,“小五,过来,阿娘有话与你说~”
白浅看看阿娘,再看看师父,瞅着师父对她笑着说,“去吧。”她才恋恋不舍的撒开了师父的手,轻快的迈着小步子往阿娘身边去。
墨渊负手先行一步,叠风随着师父一道离去,芙云母女俩落在最后。
……
大殿内,墨渊端坐主位,白止同折颜各坐一边下首,央措并乐胥站在殿中,夜华站得稍靠后一些,一时肃然沉寂,气氛有些压抑。
白浅随着阿娘迈进大殿,瞧见夜华也在,便又笑了~
殿中的三位抬手施礼,道了一声,“狐后。”
夜华的礼行得依旧是恭谨端方,前头的两位却是有礼有余,便再无其他了。
为何表现得再无其他说来也怪不得他们,他们今日其实是为了夜华的婚事而来,天君的意思是,如今白浅记忆全无,日后能不能想的起来还得另说,未免多生变化,婚事还是尽早办了才好。
夜华同白浅成婚后,他们与狐帝狐后便是亲家,这礼,便也该是平辈了,而眼下他们若是表现得过于殷切,倒是会让对方觉得这婚事是夜华在着急,未免生出高攀之意。
央措左右一番思量已是在心中唱了一出权衡利弊的大戏,乐胥虽与央措想得不尽相同,但结论却是一样的,当初白浅都要与夜华一般对她行晚辈礼,她今日能同白浅的爹娘行上个晚辈礼已是给足了青丘颜面,若再添其他岂不是平添笑柄。
这厢的二位不过须臾间已自觉思虑得周全,殊不知他们的用心良苦却全然未被对方看在眼里。
芙云微微笑着抬手回上一礼,侧过身与女儿引见道,“浅浅,这是夜华的父君同母妃,九重天的大皇子央措殿下,大皇子妃乐胥娘娘。”
白浅乖巧的点点头,念及眼下自个儿还单着夜华未婚妻子的名分,总不好给师父和阿爹阿娘丢了颜面,且也就是这最后一回了,行什么礼于她来说也无甚打紧,便很是得体的行了个晚辈礼,道了一句,“大殿下,乐胥娘娘。”
白浅这一礼行下去,按理说对方也该回上一礼,然乐胥站着未动,受礼是受得心安理得,央措虽是动了,却是抬了一只手,隔空做托扶状,颇为亲厚的道了一句,“不必多礼,快快起吧。”
主位上,墨渊抿着茶,此时抬了下眼。
左下首,折颜抽了抽嘴角,玩味的笑了。
白真拿看傻子的眼神往下头瞅了一眼,也跟着笑了。
白浅两手交叠于身前,方微微低下头,被对面那位给“起”得一愣,接着便忍不住笑了~
她撤回手收了礼,瞧着阿娘自阿爹身边落了座,便也跟过去坐在阿娘身边,来时的路上阿娘特意交代了她,万不可当着外人的面坐在师父的主位上,会给师父招来闲言是非,且她如今还与夜华有着婚约,更是不可于外人面前与师父太过亲近。
她本来还并未想过太多,听着阿娘这般说才意识到她如今的身份与师父太过亲近是会有损师父清誉的,醒来这两日她太过欢喜,倒是思虑不周了,所幸这两日昆仑虚也并未有过什么外人,除了夜华,不过让夜华看到也没什么不好。
芙云拍了拍女儿的手,抬眼看向殿中,依然是柔柔笑着,连话语里都带了几分笑,眼里却并无笑意,“浅浅如今的身子太虚弱,站不得太久,两位莫要见怪。”
央措本已有些心中不悦,他同乐胥还站着,白浅却如此不知礼数,且也太过未将他们这来日的公婆放在眼中,但狐后既然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只有抬手端着礼道了一句,“狐后言重了。”
他看得出狐帝与狐后态度的疏离,他们为何介怀他也能猜出几分,毕竟当日白浅重伤是为了护住夜华,眼下白浅醒来已有三日,他们今日才过来也是有些说不过去。
他稍作停顿,便又续道,“是本君与乐胥一早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