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白浅呓语着喊了一声,猛然睁开眼,入眼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耳边隐隐能听见远处的莺啼婉转,亦是似曾相识又无端的陌生,平白听的人心中空落落的……
她怔怔的眨了下眼,恍然想起什么,猛地起身便往外跑,到门口时又蓦地慢了下来,外面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声音,也没有师父的气息……
她下意识的皱了眉,小心翼翼的走进外厅,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阿娘一人坐在石案那边。她眉心拧的更紧,拖着步子挪到阿娘身边坐下,有气无力的问,“阿娘,我师父呢?”
芙云笑着瞧了闺女一眼,搁下手里绣着的帕子,伸手去了药盅上的术法,有些有趣又委实欣慰,墨渊待小五,当真是好的没话说,一大早便给小五煎了药不说,还细心的拿法术温着药,竟连花蜜也一道备上了。
她笑着叹了叹,一边执起小碗盛上药汤,一边柔声的含笑道,“一大早你师父便同你阿爹去九重天给你退婚去了。”
白浅本是盯着药汤子有些出神,愣了一瞬猛地回过神,方醒来的软糯嗓音高了不止一个调,“我师父也去了?!”
芙云被闺女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嗔笑着睨了一眼,将盛好药的小碗搁过来,复柔声笑道,“你师父临走前特意交代的,让我看着你把这药喝完~”
她这话音儿还没落稳当,闺女已是火急火燎的起身要走,瞧着架势便像要跟谁去打架似的,她忙伸手拽上闺女,哭笑不得的问,“做什么去?”
白浅这会儿已是将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一边扒着阿娘拉她的手,一边急声道,“我去找我师父!”
话这般说着又不乐意的抬眼看向阿娘,闷声嘟囔着埋怨,“阿娘,你跟阿爹怎能让我师父也一道去了~”
芙云强行拽着闺女坐回来,佯嗔着睨了闺女一眼,端起药碗递给闺女,无奈的笑着道,“你师父的性子你又不是知,他认准的事哪里肯听旁人的,先把药喝了~”
白浅被阿娘拦着走不了,只好捧过药碗一口喝了个干净,酸苦的药味儿在口中咽不尽一般,她却觉得整个人都踏实了,方才见这药时她便知这药是师父煮的,原来师父不止没走,竟还跟阿爹一道去给她退婚了……
打小一提喝药便跟要命似的小丫头,竟把这一碗药汤子喝出了豪饮的模样,实在是稀罕又难得,芙云喟叹的笑着回手去够花蜜,余光里却见闺女急着丢了药碗便又要走,她忙伸手再拽上闺女,心知也是留不住她,只好嗔笑着道,“去换身衣裳~”
白浅着急的扒上阿娘攥着她的手,一双秀气的眉越揪越紧,她这急着去寻师父呢!换衣裳做甚!
她不乐意的抬眼看向阿娘,正想让阿娘快点放她走,却见阿娘朝她身上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她顺着阿娘的视线低下头,不禁陡然僵了身子,腾地一下红了脸,怪不得阿娘让她换衣裳,她身上竟还穿着师父的袍子呢……
阿娘这会儿倒是不在拉着她了,只笑吟吟的将她望着,还笑得越发别有意味,她讪讪的清了下嗓子,忙转身回房去换衣裳,走出两步又听到阿娘话里满是笑音儿的说,“这会儿过去你师父许是都已经回来了,你直接去十里桃林吧,兴许还能碰上~”
……
她出了狐狸洞便匆忙登了云头,一路疾行至十里桃林也未瞧见师父身影,只有四哥一人坐在林子里。
她按下云头急的险些摔了,踉跄便往四哥那边跑,抖着嗓子着急的问,“四哥,我师父回来了么?”
白真正饶有兴致的自斟自饮着,闻声也未抬眼,只未语先笑,慢条斯理的翻开个空杯子又倒上一盏酒才抬了眼,“应也是快了,四哥开了坛好酒,你来的正好,过来陪四哥喝两杯~”
白浅耐不住性子的拧着眉,转身便要往九重天去,忽地瞧见老凤凰自前头的林子里现出身形,却未见师父身影,她忙迎过去人还未到跟前便先扬声问,“折颜!我师父呢?”
折颜背着手迤迤然的行来,状似不耐烦的拉长了语调,似笑非笑道,“丢不了,后头呢~”
白浅心下着急着,自然也没能听得出老凤凰这语调里的调侃意味,她听着师父就在后头才稍安了心,本欲去寻师父,又不自觉的皱了眉,眼睛紧紧的看着折颜,问出口的话语却放很轻,“可还顺利?”
她抿了抿唇,眉心拧的更紧,无端的便有些不安,“退掉了么?”
折颜回想着方才在九重天那一幕还觉着有趣,自白家小五身边走过了才慢悠悠的回话道,“不止婚事退掉了~”
自顾自的行至石案边落座,伸手捞上只酒盏斟满,还未及喝上一口润润嗓子,便听白家小五先吼了他一嗓子,“别卖关子!”
他好脾气的叹了一叹,再抬眼时便正了几分神色,一字一顿的又道了一句,“不止婚事退掉了……”
今早墨渊说要一道过去时他还以为他是顾虑着九重天那边不肯松口。他同白止本不欲让墨渊跟着,但墨渊却说他要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