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碧蓝如洗,倦鸟入林,仙鹤长啼,枝梢上的桃花被风吹得轻颤了颤,几片花瓣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
神族圣境处处皆是和柔恬静的景儿,唯独阵阵凄惨的鸟叫煞了风景。
等到日上三竿方将主人等回来的阿红正被两位小战神囚在当间,一个摁着它的膀子,另一个在拔毛……
今个儿早上山门外来了个眼生的说要求见主人,它尽职尽责地飞来给主人报信,还险些又撞上了坏主人的仙障,而后等了足足半个多时辰,才将两位丢下娃娃不管的心大主人给等了回来,不过坏主人却说不见客,让它将山下那人打发走。
待它再回来回话时,因着先前听见了两个小魔头在哭,它这一时心疼着就飞进了屋子,跟着就落入了魔爪。
这已经是它第二十八回落入魔爪了。
窗边的矮榻四周围了横栏,两位小战神此时正坐在榻上开心得冒着奶音儿,他们最喜欢跟阿红玩了!
阿红胸脯上有一撮可好看的红毛,他们最喜欢那撮鲜艳的小红毛了,但阿红总是很不乖,于是两位小战神伸着四只嫩生生的小胖手,抓抓扯扯地将阿红翻了个个。
阿红:“……”
这般倒躺着的滋味委实不大好受,且胸脯已然是一阵针扎火燎的疼,阿红再顾不得它绝世风流的鸟颜,“渣!渣渣!!” 毛没了!毛要没了!!
平日里毛绒绒的一小团竟然还能叫出这样粗犷的动静,又补了一场好眠的白浅上神听得颇为新奇,遂抬眼朝自家的两个小混球笑睨了一眼,才醒不多时的嗓子也还带着一股绵软劲儿,“你们两个臭小子轻着点,别伤着阿红了~”
凄惨的鸟鸣戛然一停,奋力挣扎又怕不小心伤到两个小魔头的阿红默默地含了一汪泪。
每回你都是这样说,你倒是救救我啊!
白浅上神笑吟吟地朝近来吃得越发圆滚的小毛球瞅上一眼,复回眸接着拈上茶水,小毛球这两年修炼得不错,两个团子还不至于真伤了它,无非就是少几根毛罢了~
小东西过来报信时她正半睡半醒着,强撑着困倦听了一耳朵,方知来人是九重天的连三殿下,原来当初师父去给她讨完债后,皓德便自伤了双目,今日连宋过来便是替他父君求药来了,说是求药,求的也不过就是师父又或是她的一句话罢了。
不过师父既不想说话,她自然也懒得开口,她向来是个大度的神仙,可她的大度却是对小辈的,虽若当真论起来,皓德也能算是她的晚辈,但他毕竟是一族之君,有些担当也不是什么坏事~
况且师父行事自有师父的道理,她这个做徒弟,做妻子的,自然是要与他站在一处的,夫唱妇随~
几案对面的人拈着笔勾勾画画,她笑着瞧一眼专注的眉眼,再看向纸上时又不禁有些不是滋味,明明昨夜折腾到天色都见了白,她都不晓得自己后来是何时睡过去的,回来时两个团子闹得紧,她迷糊喂了两个团子后,他为了能让她补个觉便带着两个小混球去外头玩,眼下她倒是睡好了,适才她说让他也去睡一会儿,他却怡然自得地坐在这里作起画来,且半点也瞧不出疲累的模样~
眼前应时浮现出一些累人的画面,她脸颊有些发热,又禁不住偷偷睨了一眼专心作画的小白脸,原来昨个儿他自己都已经想起来了,却又故意不早点告诉她,平白害的她在他面前出糗,还故作认真地跟她一道看那……咳,坏死了~
她垂眼再看回落得慢条斯理的笔锋,心里尚在埋怨着,嘴角却不自觉地弯了起来,流畅又清雅的线条已然勾绘出了大致轮廓,瞧着画的应是昨夜她同他在树上赏月的情形……
那厢的两个小团子同阿红玩得热闹,窗边吹进一绺柔绻的风,裹着几片花瓣悄悄飞到榻上,又一路落在地上,滚到作画的小几前。
白浅上神歪着脑袋瞧了一会儿画,复抬眼看向委实同七万年岁时没什么差别的眉眼,又眨了眨眼,而后慢吞吞地拱蹭到小几对面,将懒洋洋的姣好身子倚在了自家夫君的身侧,复又讨好地伸出两根纤纤玉指拈上墨锭,一边柔柔地给人家研着磨,一边软着嗓子唤,“师父……”
战神侧目瞥了一眼,提笔沾了新墨。
专心研磨的白浅上神并瞧见自已被意味深长的眸光点了一下,眼睛顺着笔尖又看回纸上,眼瞅着骨节分明的大手一笔又一笔地勾着画中两人的头发丝儿,耐着性子等了半晌也未等到人家应上一声,且他又来沾墨时还颇嫌弃似的将她研磨的爪子给拎开了,还顺手将她贴在他胳膊上的身子给推开了。
哼,也不晓得昨夜是谁恨不得同她长在一处似的~
她不乐意地偷偷睨一眼小白脸,再厚着脸皮将身子赖回去,故作好奇地伸着脖子问,“咳,师父这画的是十七么?”
画中的两人已然有了模样,她此时才发现他画的竟是画境中的小师父同作司音打扮的她,唔,不过彼时的小师父并未牵过她的手,眼下画里的小师父却是握着她的手的,相互望着的二人皆是笑吟吟的